第一章(2 / 2)
彪悍,我在那呆了十八年,别的没学到,就骨子里的臭脾气学了个十成十。不为那所谓的家主之位,那些钱财名利,也要为那些明里暗里的讽刺好好地和那姨娘交个锋。
“柳色。”
“属下在。”
“我要沐浴。”
“是。”
夜半的卧房,柳色跪在一旁为油灯填油,我抓紧时间熟悉着这些年来的账本和父亲记载的琐事。刚来秦家的时候被侍女刺杀过,从那之后我便只留柳色在屋中。
“主上,子时了。”
我瞥一眼柳色,见他那张不带任何神色的脸在烛光下晦明不清,索性丢了那纸笔,在他的侍奉下脱了靴倚靠在床头。
“柳色,你是谁的人。”
他跪坐在床边,眉眼顺服,“属下自然是主上的人。”
“你告诉我,八年前,是谁派你去找我的。”
“是老爷。”
果然么。
“为什么是你。”
“送主上去利州的,是属下。”
这倒是惊到我了,“那时你方才七岁,怎么可能是你送的。”
“同行的还有一个车夫和一个侍从,送到后便被处理掉了。”
“你杀的?”
“属下杀的。”
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事,又细想了一下他这句话,“送我去利州……从哪里送去?”
“朱夫人那。”
我母亲那……我皱着眉往后靠了靠,左右坐着不舒服,赤着脚搭在他的肩头,见他微微倾斜着肩,才算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开口,语气有些不耐,“还有什么你未曾告诉我的,一并说了吧。”
“是”,他低眼,轻柔地按捏着我搁在他身上的脚,“属下本是朱夫人家仆,夫人在老爷准备的密处生下了主上后便遇袭身亡,自那之后到主上满月送去利州,一直是乳母抚养,属下打杂。从利州回来之后,属下便入了影部受训。”
“乳母呢?”
“属下回来时,她已身死。”
“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在主上十岁,老爷派我去利州时曾对我说过,若是主上这辈子无需归家,这些往事不必与主上说。”
我伸手拆散了他的束发,分出一缕在手上把玩,淡淡地问道,“那归家之后为何不说。”
他少见地沉默了会才开口,“属下想……查一查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再一并告知主上,而非是如今这般模棱两可的往事,徒给主上添疑问。”
我笑了声,“你白日曾说,觉得我会更想要能够办事的属下。”
“是。”
“妄自揣测主上的意思,该不该罪。”
“该。”
“罚不罚?”
“罚。”
“错不错?”
“属下不觉着错”,他的声音依旧冷然无波,“主上如今的处境,一个侍女尚且都不能放心,更别说院内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陈夫人和大少爷。若是属下能为主上做点什么,那便是属下的荣幸,何罪之有。”
“你倒是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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