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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易主-为黎公子挑一个奴隶伺候他吧子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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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易主

一瞥之后,子规便匆匆回转,余光蓦然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足以吓出一身冷汗,混着湿淋淋的茶水,教他浑身上下愈发叫嚣着难受。

今日费尽心思跟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却远远称不上是心愿得偿。子规知道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些什么,然而无论三殿下如何对待他,残忍或是温柔,家犬是永远不会向主人露出尖爪和利齿的。索性不再徒劳磕头,子规改回跪立的姿势,驯顺地低头以示臣服,任由额头的血被茶水稀释后沿着清癯的面颊蜿蜒而下。

黎舜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自黎国来没多久,才刚同秦彧宣热络起来,还没怎么摸清秦彧宣的脾性,只是平日里见他待云雀并不如此疾言厉色,不禁暗自揣摩这主仆二人有什么纠葛。

“周氏的人?”秦彧宣接了秦念的话茬,眼睛却只盯着子规。

“周氏本家。”

“我说呢。”秦彧宣将空了的茶盏捏在指尖把玩,随后猝然向眼前跪着的奴隶摔去,“原来是旧主当前,无心侍奉了。”

子规直挺挺跪着,不闪不避地任由茶盏在额上撞了一下,跌落在地碎开:“奴隶不敢!”他仰起头,睫毛沾着水珠盈盈颤动,眼睛有些被血水迷住,却勉力睁开,看向秦彧宣,“奴隶的主人,只有您一个,求主人明鉴。”

可惜倾诉的衷肠并不被人领情,秦彧宣足尖点了点地上的一片狼藉,吩咐道:“收拾一下,去墙角跪着默诵规矩。”

子规当然知道要怎么收拾。

低声应了“是”,子规弯腰将大块的碎片拾起放在一边,随后用整个手掌在地砖上大范围抹过,尤其将秦彧宣脚底下那一块仔细擦了两遍,把归拢的细碎瓷渣用手掌捧起送进嘴里含着,随后膝行着把刚才放在一旁的碎片带到墙角,自己挪动膝盖跪了上去。

为了让空间显得开阔,这间屋子用通透的铜镜装饰四周,子规对着墙,从镜子的反光中看清屋子正中央的一群人。

他做这些的时候,没有人多看他一眼。秦念早就引着两人来到那些赤裸的奴隶跟前,由刚才那对姐妹花逐一介绍。灵枢先用短竹鞭挑起奴隶们的下颌,供贵人看清容貌,随着素问介绍他们在调教中的表现、性格和身体特点,竹鞭顺次划过皮肤各处,就像是在介绍一些铺子里售卖的商品。

默诵规矩原本不算惩罚,但若同时含着碎瓷便算煎熬了。

“……奴隶应当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第一时间执行,不得拖延、懈怠、违背……”子规唇齿张合,无声默诵,但碎瓷的棱角在口腔内壁与舌面上反复擦过,伤痕越来越多,细小血珠混在唾液里,蛰得生疼。

“只有这个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眼神太不乖顺了些。”

“咻——啪!”硬质竹鞭迅速舔上皮肉,再桀骜的眼神也能染上痛苦的颜色。

“奴隶应当将全身心系于主人一身,近身侍奉不得走神,不得思及自身,不得妨碍主人……”子规在浑身上下的疼痛警告中,一边留意筛出碎瓷顶在舌尖,咽下血水,一边分神去看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奴隶,听到素问说他叫“香香”。

定元十一年那桩案子举国震惊。勇毅伯周穆犯了今上的大忌讳,周氏在与皇室联姻后不过两年便被抄家。黄金珠宝、房契地契装了箱,流水似的运过天街,送进皇城,呈上金銮殿,那场景足以让百姓在往后数十年津津乐道。周穆本人获欺君罔上、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草菅人命等大罪十三重,被判削爵斩首于市,周氏直系男丁十五岁以上者赐死,十五岁以下者及女眷充作官奴,所有家奴全数发卖为贱役。

能在刑部案卷里留名的只有寥寥十数人,家大业大的周氏族人此后四散零落,若非经过多年的四处打听,加上这独一无二的双痣、严丝合缝的年龄,子规也无法在时隔十四年之后,再次遇到他本该侍奉终生的“主人”。

“这名字……嗤,太过艳俗了。”秦彧宣的声音。

“……奴隶在受罚的时候,应当勤思己过,恭谨领受,不得呼痛,不得迁延,不得瞒骗……”一小片瓷渣滑到舌根,子规生理本能地发出一点干呕的声音,又慌忙控制住,五官痛苦地挤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

“小羽,快来认一认少爷,今后他便是你的主人了,你要好好照顾他。”

才五岁的孩子踮起脚,扒着摇篮的边缘去看襁褓中的婴孩,声音稚嫩,软糯地、坚定地说:“夫人放心,娘亲放心,小羽会照顾好主人的。”

刚生产完的夫人还很虚弱,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脸上绽放着初为人母的温柔笑颜:“小荷把孩子教得很好。把湘儿交给小羽,我很放心。”

后来他问母亲,主人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呀?母亲说,这是夫人希望少爷像湘水一样,温柔而有力量。就像夫人希望你能像羽毛一样,虽然身轻力薄,但是能借风势飞高望远,所以叫你小羽,对不对?

谁曾想,羽毛那么快就落了地,化作一只子规鸟,颈上拴了锁链,再也无法借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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