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子规大人这么明事理啊(2 / 2)
一擦嘴角溢出的血,却还是收了回来,在身边人的肩膀上拍了拍,“……继续吧,我先进去。”
年长侍奴多跟着秦彧宣进出,子规却常在内院,两人没打过照面。子规不表态,年长侍奴摸不准他的意思,只得叹了口气,继续执罚——谁也不愿自承灾祸,这位私奴大人不提……也无可厚非。
子规领着膳房的人轻手轻脚摆好了饭菜,才到秦彧宣面前屈膝跪下,请他用膳。
秦彧宣刚被子规逗笑一回,这会儿心情就好些,随口吩咐:“起来伺候吧。”
子规站着侍膳,心里有些犹豫。本该等秦彧宣吃完再求情,可外面那人都不知道还能受多久的罚,他轻轻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主人……外面那位大人是为了接住奴隶才摔的,求您罚奴隶吧。”
秦彧宣只是侧头看了一眼,那眼神中的意味就让子规双膝砸上了地砖。秦彧宣晾着他,不紧不慢地吃了几口,才语带讥讽地说:“子规大人这么明事理啊。”
“主人……”
“罚了多少了?”
“回主人,奴隶进来时,他受了一百二十四记掌掴,快要……快要吃不消了。”
“行,那便停了吧。子规心疼他,就出去给他磕个头赔不是,再还他一百二十四下,如何?”
“是……”
“是什么是!”秦彧宣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一巴掌打向子规的脸颊。手下的人身子一歪,立刻恢复跪姿,条件反射地扬起另半边脸,准备迎接下一记掌掴。秦彧宣怒道:“他是哪门子‘大人’?我罚他给你出气,倒是我残暴不仁了是吗!滚出去告诉他,子规大人心善赦免他了,去!”
秦彧宣站起身,抬脚就要走,子规一把抱住他的小腿,狼狈地膝行跟上,急道:“主人,主人,是奴隶不识好歹,您罚奴隶!奴隶错察了您的意思,奴隶……想都不敢想……主人!”
秦彧宣踹了两脚,却踹不开牛皮糖似的贴着他的奴隶,气得在奴隶头顶重重拍了一记,“松开!”
子规松开胳膊,却固执地牵着秦彧宣衣摆不肯放,垂着脑袋,抽抽噎噎地反复喊“主人”。
秦彧宣没好气道:“掌嘴二十,罚你胡言乱语。”
看奴隶立刻执行起他的命令,打一下认一句错,秦彧宣才觉得气顺了些,等二十下结束,子规抬着绯红的脸给他验刑,又不轻不重地在奴隶脸上左右补了几下,才捏了捏发烫的脸颊说:“出去叫停吧,罚这不知尊卑的东西回去重训,子规大人有没有意见啊?”
“奴隶不敢,谢主人恩典。”子规脸被捏着,声音有些变形,想了想又补充道:“谢主人关怀奴隶。”
秦彧宣又踹他一脚,“速去,回来有事吩咐你。”
子规做梦都想不到,秦彧宣居然要带着他出远门。
饭后,子规站在秦彧宣身后给主人按揉肩颈,秦彧宣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手里举着一册文书:“黎国国君立新后,请人去观礼,这差事落在我头上了。这几日你去训奴所重新学一遍礼仪规矩,出去不许给我丢人。”
听得“出去”二字,子规忙绕过椅子贴着秦彧宣跪下,惶然道:“奴隶愚笨,怕做不好,还是请云雀大人随侍吧。”
“云雀?”秦彧宣嗤笑一声,“你还不知道他被禁足啊?”
这下子规真的惊住了,半张着嘴愣了半天没说话。
秦彧宣掐着奴隶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漫声道:“不是被你……拉、下、水、的、吗?”
子规下意识脱口而出,“奴隶不敢。”
“哼,罚他自然是因为他该罚。管好你自己的事,什么时候学会抗命了?”秦彧宣收起文书,拍在奴隶胸口,看奴隶手忙脚乱地接住,捏起他红肿未褪的脸,语带警告,“这事儿给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办,不然……”
秦彧宣手掌虎口贴上奴隶温热的脖颈,将跃动的脉搏纳入掌心,稍微收紧又松开,重新靠回椅背。无需他多言,奴隶便乖顺地叩头起身,继续刚才的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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