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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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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殿内。

缥缈的青烟从精巧的木盒中散出,却未曾来得及留住一丝存在的痕迹便消散于空气中。

若是曲不枫在此,定能发现这是他平日调的檀香,他又会自嘲于笼中之鸟的身份,毫无自由。

赫连穆醒了,伤处都被上了药,起了身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异样,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他是殿下的东西,怎么能有他人触碰呢。

殿下说他脏,定是因为这些不知好歹的下贱玩意。

喉咙仿若被烈火灼烧着,他走到桌旁取了茶壶,三两杯下肚才稍稍缓解了丝渴意。

玉石与楠木的碰撞打碎了殿内的寂静,“是谁?”他侧身瞧着那些跪伏在地的奴才,他们的呼吸扰得他心烦意乱。

无人敢出声,他们都清楚地明白这位陛下是多么残暴且嗜血。

“不说话?那就统统葬了吧。”嘴角勾勒出一抹畅快的笑意,他压抑着内心的狂热,“以血来祭奠这大好河山。”

“陛下饶命。”领头的宦官惊慌地求着饶,陛下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了,汗珠滴落在石板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渍,他急中生智,终是找到了救兵:“是太极殿的公子,公子让太医好好照顾您。”

“殿下?”赫连穆咀嚼着这两个字,清醒的头脑碰到殿下就会恍然空白,但这也不是区区一个宦官能提出来的,他污了殿下的名。

赫连穆随手抄起一旁的茶壶,多年习武的经历让他准确地砸在那人的额头,看着鲜血淌过脸颊,他内心的躁动才堪堪被抚平一会儿。

宦官连痛呼都不敢发出,只是拼命磕着头:“陛下明鉴,公子当真说过,奴才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骗陛下啊。”

鲜血混着汗水染红了身下的石板,颤抖的身子是疯癫之人最好的良药,赫连穆心情大好,他踱步一脚踩了上去,慢慢地将人碾在茶壶碎片上,听着那抑制不住的惨叫,才缓缓问道:“殿下原话是什么?”

“是…啊..是..别让人死了,十五还得大朝呢。”说出口的那一瞬,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何等大不敬之言。

可未曾料到陛下就此放过了他。

“舔干净,然后都给朕滚下去。”

(22)be支线6

月余未曾相见了。

御书房

赫连穆靠在龙椅上,思索着棋局的走向,他已将天下都纳入这棋盘之中,他只能赢,输的后果他无法承担,也不想承担。

指节漫不经心地叩着红木扶手,一下一下,仿佛落在人的心底深处。

赫连穆的指甲被自己啃噬地露了肉,见了血。

他想到那该死的贱奴就几欲发狂,可是要忍耐,他忍耐了二十年,不会急于一时。这么关键的棋子,怎么会被轻易舍弃呢?他会慢慢、慢慢地利用好,直到榨干最后一分价值。

阳刚英气的脸庞扯出了一个无比扭曲的笑容,他病态地低喃着:“您等等穆儿,穆儿会让您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正确……”

太极殿

院子里常年开着花,素雅大方。很难想象赫连穆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或许早在他们初见时就留了一分余地了吧。曲不枫自嘲地笑了笑。

他举起茶杯,敬了天,浇了地。感叹命运弄人,也恨于技不如人。

他再一起想到,自己或许不应为君主。他对不起靖国将士,对不起誓死追随的朝臣,对不起毅然赴死的胞妹。

他枉读圣贤书。

小巧精致的茶杯在指间摇摆,曲不枫望向乖巧站在一旁的暗一,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过来。”

暗一向前走了几步,双膝一弯跪在公子身侧,他垂眸只敢瞧着公子的靴子,“公子有何吩咐?”

“宫里有御兽所吧?”曲不枫拿起茶壶又斟满一杯,翠绿的茶水映衬出他的脸庞,随着水纹波动扭曲又冷漠。

“是。”暗一利落地回应,又突觉过于短暂,“在宫里的西南角。”

“猛兽被眷养,拔去利齿,减去利爪,它还会是猛兽吗?”

暗一没敢回答,他从生死厮杀中磨练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开口。

他安静地跪在原地,却被呵斥着答案,斟酌了许久,才敢回禀:“属下不知。”

“呵。”曲不枫随手将茶泼在暗一的脸上,“你明明知道的,根本不是啊……”

茶水滑过脸颊,暗一痴痴地望着公子,嘴里喃着:“公子…”

他听懂了公子的言中之意,却无法作出任何反驳,他既已认公子为主,那就会奉上绝对的忠诚。“属下会为您做任何事。”

曲不枫听罢微微一笑,伸出手指点在暗一的唇上,稍稍用力,身下的人儿便顺从地张开了嘴,灵活的舌尖缠上他的手指,吸吮的声音徘徊在两人中间,初秋的天已经微凉,可此时却如盛夏那般绚烂。

“真是个乖孩子…”感叹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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