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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灵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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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灵堂

管家这敌视的态度,就教桂团长、传团长心里一惊,怕他要对白怒洋无礼。桂团长当即踏前一步,就与管家说:「三少帅和咱一样,只是来送师令一程,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管家眼睛却是瞪的更大,「这不是猫哭老鼠?你们姓白的带兵打来,害死咱师令,连屍体都没有了……现在说来送他一程?我怎麽会让他进武府这个门﹗」

傅团长却是扯了那管家一袖子,就拉他到一边说话:「你知不知道现在甚麽情况?邳县已经是白家的了﹗这个城里里外外,全都是三少帅的兵﹗你还怎麽不让他进门﹗他要不高兴了,还能把武府全抄了﹗」

「对啊。」桂团长也走上来了,压着声音道,「你别要不识抬举……」

「你们……」老管家看着桂傅二人,脸上却是难掩悲愤:「往昔师令待你们那麽好,他还未下葬呢,你们就已经给敌人说话了﹗」

「欸……逝者已矣。」桂团长被他说的有些心虚,可随即却道:「没错,师令是很好,但他人都不在了﹗咱们除了跟白家,还有甚麽路可走?」

老管家嘴巴张了张,就郁郁的垂下了眼。

傅团长打量了他一阵,就道:「我说,你人怎麽如此糊涂?庶少爷和白家的关系还在呢,三少帅没有动过武府一根毛,不就是念着这个情分?」

这倒是老管家从没想过之事,他愣了半会,就看向站在门前,一直未发话的白三少帅。

以他刚才无礼的态度,这要是一般的丘八,早就把他一枪崩了。然而三少帅却是垂首站立,神色平静地等着自己的允许。

管家抿了抿唇,就想到多年前,三少帅确实是跟着庶少爷来过一回的。

「……成……进来吧。」管家就神情微妙的打开大门,道:「等会法师来办事,大夫人就要出来,你们看过就快走,免的大夫人见着你。」

白怒洋便淡淡的颔首,说了声:「谢谢。」

从玄关走进长廊去,遥遥便能见着武府的主厅,如今四扇门外都挂上了厚重的白幡及灯笼,三人从正门进去,就见厅堂里一切家俱已被摆开,中央就腾出宽广的空间停当着一副棺木,又架设了灵堂。

「啊……师令﹗」桂傅两人一瞧见棺木,眼底就都涌起了热意,他们脱下头顶的军帽,忙不迭在棺木前跪伏下来,神情难掩激动,「对不住……咱们…还是没把邳县守好……」

桂傅二人的歉疚是发自内心的,还记得师令出军准安之前,就让他们善用布置,只要守到他归来便是——於是他们坚决死守,可不管怎麽等,却还是等不到武子良回来。

那麽年轻、鬼主意多的师令,竟然就真的死了——这对武家的部将来说,还是感到十分不真实,直至看到了棺木,他们才有了大局既定的绝望。

武老爷子打出来的江山,就结束在师令手里了……

傅团长一想到这里,鼻头一酸,便对着灵堂深深一叩:「师令……你九泉下安息吧……」

「对啊,好好安息,以後就不用再操劳了……」

白怒洋踏进厅堂,却是靠在门边站立,直直地盯着那口等身量的棺材。

棺木是空的,灵堂却是真的,就和自己当年一样——死了,死的真真切切。

世事是巧妙得讽刺的,从子吟,到他、到大哥、二哥,甚至武子良,多年的爱恨纠葛,就彷佛是环环相扣,缺了哪一环……也未必落得今日的局面。

但是怒洋已经亲手把武子良这一环卸去了。

从此世上,再无白娘,也再无武子良。

春末夏初,白怒洋与马鸾凰偕着最後一批白家士兵,乘火车往盛京归去。

邳县之战大胜,车厢里充满了凯旋欢腾的气氛,士兵等不及回京,已然在车座上欢酌起来。然而作为领军的两人,却是沉默的各自凭窗而坐,并没有显出一点应有的喜悦。

马鸾凰感到憋闷,因为每天与她抬杠贫嘴的伴儿,突然就不在了,她转头看去,怒洋却是一如既往,是个徒有外表的闷葫芦,然而这闷葫芦随着回京的路程渐近,脸上还要再结出一阵寒霜。

就彷佛他现在,正要往赴另一个战场。

武子吟入狱以前,盛京的融雪还未褪尽,道旁的草木还只长着枯枝,见不得半块绿叶。而今却是不知不觉数月过去了,各处早已是花繁叶茂,烈阳照射下,甚至渐渐能沁出汗来。

在这天朗气清的白日,京师第一监狱的囚犯就被派到庭园去修葺花草。

午後的太阳犹为毒辣,子吟只是干了两日的活,皮肤已经给晒黑了,看看同仓的各人,许多都是佝偻着身子,光是挥动铲子,便已汗如雨下。

他们这仓读书人多,这粗活赶起来,许多人就显出了四体不勤的弊处,就连深受尊敬的陈老师亦是无法幸免。子吟却是还好,提起农具,手法也不显得生疏。

看着子吟俐落的用刈刀割草,陈先生边刷着汗水,边问:「子吟,你怎麽那麽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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