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初日苍烟(1 / 1)
麻雀啾用浅褐色的喙轻啄窗扉,蓬松的短羽在寒风中凛凛耸动。萧琬琰喜忧参半地守在窗边,一面期许萧白珩传信的翎鸽快点儿来,一面又希望永远不来。
小孩放纸炮——又爱又怕。萧琬琰到底是耐不住,蹬上短靴就往允羲河伏案的隔间去。
初日破苍烟,脚炉中水沉香冷,只余着细长一缕白烟。允羲河大抵是一夜未睡,如今这年轻将领正合衣伏到在书案上。扶着门框的萧琬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转身欲走之时,却见几案上的笔洗边沿正立着一只红爪翠羽的翎鸽,那细直的指爪上还系了一截镂空圆木。
萧琬琰鬼差神遣地凑上去,蹑手蹑脚地要去捉翎鸽来,却不想翎鸽猝不及防地舒舒开展双翼,反倒让萧琬琰扑了空,葱根般白净的手一下子整个合进墨砚里。
翎鸽傲傲仰首,抖擞领毛,振翅飞到一旁的椅背上,状似无意地理着背上的毛。允羲河近来本就浅眠,这人鸟一闹,更是警觉地睁开眼,却未料见到萧琬琰站在他案台对面,一手还摁在细墨里。
“琰琰,你怎么醒了?”允羲河急忙拉开镇纸,将萧琬琰抱坐在自己腿上,又取了棉绢沾了温水替他擦手。萧琬琰乖乖靠在允羲河身上,软趴趴地让允羲河随意摆弄他的手指,目光却小心翼翼地在桌案上游移。
允羲河方才把萧琬琰的手擦净,就将其握在自己的掌心,轻轻问道:“琬琰你,看什么呢?”
萧琬琰甫一被看穿心思,便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肚搔刮对方掌心的纹路。
桌案上堆了几本线装书,萧琬琰索性前探着身子就要去看,允羲河忧心他从腿上掉下去,就忙把人捞回怀里。一拉一拽间,萧琬琰也只看到几个字,写得似是“安胎无忧方”。
“二殿下说,他寻得可抑制心症的方子,且这是头一胎,留下好好将养十月才是万全之策……”允羲河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用鼻尖在萧琬琰脖颈上蹭了蹭,呼出的热气悉数喷薄在细白的颈窝处,“琰琰,我何德何能……”
压书的镇纸磕噔一下倒在桌子上,案卷的封面翻过来,皆是养胎生产的古籍医典,萧琬琰看得眼眶一酸,捏着允羲河的食指在嘴里咬了一口。
允羲河顺势揉搓着萧琬琰的微启的嘴唇,讨好的问了句:“让夫君摸摸,好不好?”
萧琬琰向来面皮薄,青天白日地道句荤辣之话登时就教人红了脸,加之之前的介怀,硬是梗着脖子道:“不好。”末尾还补上一句,“你、你是我的伴读,要做的就是把书读好,读好了,再来摸。”
允羲河看着萧琬琰一瞬局促起来,笑得眯起眼。又听萧琬琰手指勾着腰间的流苏说道:“最好还能像叶大哥,可以做衙口芋圆吃。”
允羲河有意逗他,便问:“你知不知道太子妃殿下还能左手写字?”
“啊?”萧琬琰惊异地抬起头,正被允羲河有备而来的低头偷了香唇,羞得用脚踢着允羲河的小腿。
允羲河心完意足地笑笑,解释道:“太子殿下从前被罚抄,太子妃殿下帮他,又怕被认出来,便用左手练太子殿下的字,幸亏琰琰没难为过为夫,这我可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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