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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风如拔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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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拔山,松摇竹撼,吹云碍日。

驽箭离弦,贯轴的马车辐条乍然崩离,摇晃的车舆轰然前倾去。

直至车轭脱开马身,斜插入地,晃荡似坠的车厢才斜支着停顿住。

萧其琛心焦火燎地挟抱着还裹在云裘里的叶淮安,两人挤身在厢栏的夹角间。

伏暑天的热潮滚滚,鼻息间尽是拨不开的浓重血气。

萧其琛侧耳贴在厢面上,躁乱昏头的车马四散奔藏,箭簇嘶嘶破风的声响却渐弱了。

“徐殷,命羽林抓活口!”萧其琛怒目睁眉地拍案气指,心焦发急地将咳血的叶淮安横抱在怀里,揭帘欲走,“淮安,别怕,我带你回去。”

“你快走!……嗯呃——”叶淮安整片右肩都浇浸得血漉漉的,凉透的赤血渗在云边袖口滴答地掉,细白的颈间沥着斑驳的血痕,略一抬动指端就上循而牵动心肺大痛不止。

萧其琛扪摸住叶淮安的侧脸,却是惊惶地抖抖瑟瑟。原本直入皮肉里的箭尖也因两人方才避险的滚翻而刺出尖头,已然是贯穿了右肩。

叶淮安还想推拒,却是一歪身咯出一团鲜红的血,登时整个人痛生生地瑟缩发颤起来,连吐息间都泛着水红的血沫子。

萧其琛见叶淮安掩着口吞声忍痛,更是摧心剖骨一般,顿时急暴地将人护在怀里,执剑破开车舆帷帘,蹬在马车横轭上,揽抱着人翻身跃上马背。

徐殷扫甩开几道羽箭,马行夹道里的急澜风骤起,箭簇难敌疾风,才渐渐稀疏下去。

徐殷远望见一队羽林驱着随行的车马往城门处去,正欲掀帘回禀萧其琛,还未待回身就眼见着萧其琛匆匆唤来抱月乌骓,单手勒缰驱马疾走。

徐殷喉急欲喊却又唯恐暴露对方方位,只能侧背翻上马,急火火地紧跟过去。

“淮安,别睡,我们回去。”萧其琛扶抱住叶淮安,单手紧缠了几圈马缰攥在手里,另一手拨开对方裹身的云裘,轻轻揩去他额角疼出的细汗。

叶淮安聊聊失笑,想伸手铺平萧其琛揉皱的眉目,却又被颠簸的马背折腾得痛切心骨。锋利诡谲的箭尖在肤下肌理间徐徐张开、绞合,悬在身外的箭杆稍一遭风拨弄便牵引起彻骨的痛楚,连夏日里燥热炎熔似的熏风竟也钻得刁猾起来。

萧其琛抱着人急闯入城楼前半围的瓮城,守门士兵还未及撤下守门的尖木围栏,萧其琛已然心急如火地打马腾跃过去。

良马识路也跑得喧嘶。晨起的马行街上虽人稀,却多的是担货推车的。

萧其琛几度催鞭,不防却被偏巷里推出的杂货车截住,抱月乌骓见隙猛地扬蹄调转避开,大小的菱角撒下来抵着马蹄,堵得马左右颠动,险些让叶淮安跌下来。

萧其琛揽臂收束,紧搂住叶淮安才将人稳在怀里,一番慌乱又引得衣袍钩挂住箭尖,身拧衣动,竟一抽拉牵带着展成伞的箭头整个穿肩而出,血漉漉地挑挂着创肉。

叶淮安痛得哧哧促喘,未伤的手猛地抓住前襟,喘得弓起背来,原本淤堆在喉口的绒血都顺着唇角被咳出来,整个人只能昏沉地低声喊疼。

萧其琛抬缰勒住惊马,拨转马头凌空甩开马鞭,却见马顿住蹄子不肯再跑。

“该死的畜生!”萧其琛怫然发狠,一鞭抽在马腿上甩开一道血痕,这马才再垂头跑起来。

“其、其琛,你不要打……”叶淮安听了马嘶,强挣着想平舒萧其琛的戾气,却不想下腹隐隐起来一袭阵痛,又将人骤然疼得捶倒,“……下面、下面在流、流……”

萧其琛只觉周身一寒,低头看见叶淮安眼眶盈盈蓄泪,马稍一晃荡泪便在侧脸曳出一道水痕。萧其琛见他创痛至此更是摧肝剖心一般,原以为是碰撞之下破了胎水,却未料查探对方腿间时,那里竟满是赤红的血。

“别怕,淮淮,马上就到了,没事的,别害怕……”萧其琛只把叶淮安搂紧了些,手心揽着他的发顶,却也不敢收紧,生怕把人弄散一般携抱着。

萧其琛夹紧马腹长奔而去,身后的徐殷和羽林策马追随却跟不上去,只能循着石板道上淋淋漓漓的血滴尽力跟着。

萧其琛在府前勒马,将叶淮安横抱下去,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却忽而醒过来,勉力扶住萧其琛的上臂轻声说道:“其琛,别让、别让川儿看到我这幅样子……呃啊……你把我、我蒙起来……”

萧其琛默默伫步,只能遵守了叶淮安的话包住他的身子,才迈步进门。

萧其琛还未站定,就远远听见萧昀川啪嗒啪嗒跑过来,身后还跟着追不及的郁蓝。

“父亲!父亲回来啦!——爹爹呢?爹爹趁尹大人外出采买溜出去了……父亲爹爹呢?”萧昀川喜出望外地扑到萧其琛腿上,扯着他的衣角仰着脸说个不停。萧其琛不忍说,只得心一横对着俯身行礼的郁蓝说道:“把小殿下带回去,没有吩咐不准带出来。”

萧其琛感到叶淮安紧紧攥住裘袍闷哼了几声,连忙快步疾走去了内室,萧昀川蓦地被郁蓝抱走,只能前挣着叫萧其琛,叫不应才哭了起来:“爹爹呢……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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