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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玉屏云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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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云天收夏色,兹晨新凉一扇风,此时放秋声。

萧其琛卓然凝立在府门一侧,以待仆婢收拾好行李,这便带萧昀川与还未满月的小孩子进宫落置。

徐殷照例在萧其琛近旁随侍,眼神低敛着,足足将萧其琛腰间剑鞘上的盘龙纹路摹了两遍,才铁心铁意,敢问一句:“殿下真的要将小殿下们都送去君后殿下教养吗?小殿下们还不清楚这事,尹大人也说——”

“‘吹泥絮上青云,起死人肉白骨’,尹从穆一把年纪信了这个?已经十二日了,”萧其琛话一出口,乃悯默而止,也知再踌躇只会意怆成忧,这才喉音低簌着答覆道,“我现在还不信这个,真要等到他这个年纪会再信了,也未可知。”

徐殷局促地候立着,不敢越雷池再问一句,只拱手听命道:“是属下僭越了。”

萧其琛泯没了脸色,亦无表示,只回看他一眼,便负手迈出门去。

徐殷慎静地看向站眙在廊门里的萧其琛,凝肃森森,几多熟识都消殆了。徐殷略看一眼,只道萧其琛如今虽不尽信尹从穆、更不信赫连桓,可宗人府要把叶淮安从宗族的谱牒上记谥号安葬的时候,他唯有说自己信这死而复生的荒唐话才能将人留在身边,是有中谶”之感。

宗人府此一提起,在朝在野的诸人才隐晦知晓那日郊野遇刺之事,感喟叶淮安“唯其义尽”,以至通国震惊,在廷者为之喑默。

萧其琛却不肯在人前认下身死,他朝观夕览也看不够的人,从前受尽诟、责,这纷纷黔首没一个看他的好;非要至今,到人九泉撒手,才颇有感遇,瞎了的眼才睁开。

萧其琛恨得握拳透掌,却也无所归寄,只得命徐殷赶催那些仆婢,将萧昀川和孩子带过来好早些入宫。

徐殷敬慎领命,旋身欲走时却正撞见一辆装饰纷繁的马车行至府前,下车的是从前一位拜门遭拒的官员,今次却得赶巧。

来人显然也觉此是意外之喜,登时三两步爬下马车,近前作礼奉上拜帖。萧其琛并不接,挥手命徐殷将人打发了,转身欲走时却见那人急急闯过来几步,上来便是一句:“微臣听闻太子妃薨落……殿下心感忧虑,是特来为殿下慰情的。”

言罢,那人便又奔至马车,揭帘领了个着家常水绿色便袍的人下来,揣摩人意地凑前谄笑道:“抬起头让殿下看看你,长得像谁?”

待来人稍稍抬首,连徐殷也颇为咄咄吃惊,这人虽只称得上四五分相像,却在细处做了功夫——点了痣也在眼尾扫了红,只是人仍瑟瑟地不敢近前,又添了些欲遮弥彰的意思。

“殿下觉得如何?”那人说得起了劲,言有不尽之意,又伸手作弄着眼前人的脸扭捏几下,掐着这人的肩膀甚是满意道,“这人名叫曲襄水,与先太子妃有几分相似,微臣原想早些献来,却一直不得见,如今太子妃身死,殿下也不该囿于伤怀,便教这位来聊解悲郁,替太子妃待在殿下身边……”

徐殷眼见着萧其琛面色冷硬不虞,便要命人将这来人轰走,却不想这人见萧其琛未出言喝止,反更得意补充道:“殿下也不必过分在意,这人是微臣献给殿下,殿下难推脱才收下的。”

萧其琛训肃似地前踏一步,抬手用指端刮抉着来人的眼下痣,疏疏笑问了句:“丹砂?”曲襄水矜慎瑟瑟地应了声却不敢答话,倒是让一旁的来人气得暗捶了几下,自己赔笑着想去接话,却见萧其琛不甚在意地磋磨掉手指上的红屑,阴声问道:“你说的,要让他替淮安?”

“对对、是我说的,不是殿下说的,殿下只管收着就好。”来人甚是欢欣地答话,以为这便成了,却被萧其琛怒不可遏地一马鞭抽在腿上,一时惊惧连连告饶。

“替?怎么不替他死?”世上既有稍加相像之人,缘何他的人就死了,萧其琛顿时怒形于色地将马鞭摔在那人膝前,骇得来人颤颤地伏跪着,只听萧其琛默道,“徐殷,把人带下去,罢官。殉了。”

那人还想再喊,放一张口就被来围的兵卒捂住嘴掳下去,连带曲襄水也被绞住胳膊一同带下去。

萧其琛气得心肺难平,抬手扳住门栏,拊膺切齿地恨不得拔剑将人剐了。徐殷忙俯身将马鞭捡回来,交到萧其琛手上。

萧其琛攥着马鞭怒火中烧,转身要将萧昀川和孩子快带回宫,一回身却见到萧昀川抱着白兔子趴在回廊上哭,在近旁看顾他的郁蓝也战战兢兢地跪着。

萧昀川听得周遭忽而静了,这才抱着兔子擦眼泪,将整只兔子的毛都哭得湿趴趴的,自己还在不住的抹眼泪。

萧其琛一见就担惊地快走过来,蹲下身甫一僵着手臂合抱住萧昀川,萧昀川就大哭出声:“爹爹、爹爹……呜……”

萧其琛不做声地护摸着萧昀川的发顶,略略返身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萧昀川,轻手抹去他的眼泪,有些寞然地拍拍他的背。

萧昀川打着哭嗝磕磕巴巴地看着萧其琛,低呜着说:“爹爹他死了,我听……爹爹……父亲也要把我们都送走,都不要川儿和弟弟了……”

“父亲没有不要你们,父亲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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