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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黑暗中的野兽 / 凌乳堵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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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三月,春花烂漫,纵使旧开的都已付予断壁残垣也不足惜——新生的花蕾已经等在枝头了,就等着一阵春风的呼唤。

但是风要到来,还要跨越重重阻碍。

在距离荆阳只有一天车程的上白城的客栈内,蓝辉倚窗看外面夜市上的车水马龙,不禁“啧啧”了两声。

他拉上窗帘,蹲到屋内唯一的亮点——一盆炭火旁,在上面的铁架上用名贵的敬香木的板子翻着两块白色的膏状物——它们就像有名的川贝枇杷膏一样粘稠,可又能像年糕一样被翻面,翻过来的面白到透明。翻罢,他把板子挂在一旁,拍拍手走向角落的一团白影。

“喂你,要我翻翻你吗?”蓝辉拍了拍他:“缩那一天一夜了。”

白影把自己的头都埋进双腿间,整个人缩成一个球。他的身体耸动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慢慢升了上来,冒着野兽的蓝绿光芒的瞳孔在蓝辉面前一掠而过。蓝辉眨了眨眼,看到的又是一个‘球’。

“喂你,我照顾你怕光,就算是晚上还把窗户都遮了,你就把自己摊开一下嘛!一路上遇到各种杀手,你受伤了都不让我治,就把自己在阴影里缩成一团,你不会真以为像野兽那样舔自己伤口就能痊愈吧?”

‘白球’又耸动了下,他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地方结了块,都是血,他眼中可怖的光芒都消失了,嘴唇无声地嗫嚅了几下,忽然抓住了蓝辉的手。

蓝辉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想后退却被万恶地抓住了手:“喂…!喂你、你!我可不懂唇语而且这里这么暗……”

窗帘猛地飞起,一个黑影如豹蹿入;白流猛地站起,一甩手就把蓝辉扔到墙角。

“砰!”【哎哟!】蓝辉捂着头呼痛,就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不知何时被点了哑穴。他看向房间中央,乌漆麻黑的,就一团稍微白点的东西和什么缠斗在一起,有时也分不清是一团还是两团,还有些“pin pin pa lang”的声音。

像是乐伎试音地【弹】了一下琵琶,一个利落铿锵的音,挑开一出恶战的序幕。

窗帘再度飞起,指尖四把寒气逼人的小刀紧贴戴黑色带纱斗笠的男人的脸而去。

黑纱随惯性飞去,男人瞪大了眼往后下腰躲避。小刀以风驰电掣之势带走了斗笠,月光抹上刀刃,反射的光如同四道爪痕。

“ding ling dang qiang!”如同战鼓声起,琵琶运用【刹弦】的左手技巧,发出犹如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旋律递升到了顶点又递降,节拍开始发生变化,间奏又急又不间断,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男人握紧刀把,抓住白流一跃而过的那一点空挡,对准他柔软的腹部狠戳上去,血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不由狞笑;白流如同一匹白狼般矫健地一跃,跳到旁边的墙上一借力又跳回黑暗之中。

局势转暗,形势变得不明朗。这黑影身手远不如白流,可在黑暗之中谁能先被捕捉到谁就在下风。

白流不仅穿着白衣而且身上缠绕着血的味道……就像是弥漫全屋的若有若无的血气中终于有了一个浓稠的中心点,男子手中的刀也有了明确的指向。

而男子,他是一身黑衣、精力充沛、没有受伤,他大可守株待兔,等待负伤急于解决自己的白流先出手,以逸待劳,就算不能一击得手也能耗死白流。

风鼓起腮帮子往屋里吹了两下,怎么就没吹起帘子,帘子只是小小的起伏了一下。黑衣杀手察觉到异样,但是他不敢动,因为白流武功远胜于他。

‘只要等他出手就好了,虽然血的味道现在又淡了,但是只要他一动起来,就又会掀起一阵血气的旋风!’他想着。

帘子又小幅度地起伏了一下,些许的光漏在地板上和墙上,马上又被吝啬地收回。

黑衣杀手伫立原地,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他发现不是自己主动在等待,而是‘不敢’动——整个屋子,包括炭火燃烧的些微响声还有在烤的那块奇怪白年糕,都让他觉得惊悚怪异。

乐伎拨弄琴弦,琵琶声清脆凄清,犹如阴云压境,黑暗已将其中的人都包围。

微风时不时从窗外吹来,如同伏兵行进时一张一弛的脚步,捉摸不定却步步紧逼。危险在越靠越近,酝酿发酵在越来越浓的血的味道之中——

白流什么时候绕了屋子一圈?怎么四处都是血的味道,自己犹如置身血海之中?!——黑衣杀手后背尽湿,他知道,这时候正有一双狼般狡黠的眼睛,正在这无边的血色的黑暗中窥视着他。那双眼在发野兽的绿光。

突然琵琶快速地【夹扫】,气势骇人,风也变得凌厉。

只是感受到有股气流……男人皱了下眉,手摸到脸上摸到了一条伤痕——就在眼睛下面,不知道白流什么时候动手的——真是千钧一发!自己下意识偏了下头救了自己!他尝了一口血发现没毒,两边嘴角高高扬起。

忽的风云变色,暂停的【夹扫】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以他的实力本来也没机会反应。剑影如蛇,瞬发扭转。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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