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笑(2 / 2)
做好心理建设后重新睁开。刘文博的手腕处两道长长的疤痕,打那过后,刘文博就没有露过手腕,长期不见太阳,刘文博手腕处的伤疤白的吓人,和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疤痕在手腕缠了一圈,像一条恶心的白色虫子,刘文博翻转手腕时,虫子就在不停的蠕动。
夏沛明白了他婚礼上,为什么带着带着夹板,那时,夏沛还以为是世间的报应,现在知道了,那是曾经反抗过的印记。
夏沛闭上了嘴,原来他们都两败俱伤,还说什么呢。
夏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的手腕,他正在系扣字,遮盖住伤疤,这是炎热的夏天,还穿着长袖衬衫的理由吗?
其实,夏沛在那段感情里,收获的远比付出的多得多,遇见他,是上天对夏沛的恩赐,夏沛的身体在青春期时,夹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放弃感知的灵魂,疯狂的生长。
但夏沛也只有肉体在生长,心里却空荡荡的,直到遇上刘文博,他身上有着热腾腾的生命力,他领夏沛在那片翠绿的山林奔跑,清冷的河水里游荡,夏沛不停的吸取他身上的那股热闹劲,重新建立起与世界的联系。
独自静坐画室的夏沛,是敏感的,更是孤独的,夏沛本以为一切都会继续下去,于是心平气和,毫无期许的生活。
但是,夏沛遇到了刘文博,灵魂开始疯狂的生长。
遇见沉默的刘文博,夏沛才知道自己是个叨叨不停地话痨,遇见老实的他,夏沛才知道自己是个转眼就能计上心来的坏蛋,遇上对一切都好奇的刘文博,夏沛才知道自己可以从奇特的视角去赏析一副画,去遇见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
刘文博反抗过,刘爸爸刘妈妈想着法的骗刘文博喝药,刘文博愤怒的把碗摔倒地上,捡起碎片往自己的手上割。这一下,刘妈妈下傻了,哭嚎着跪在刘文博面前,刘文博多么孝顺,那受的住这个。
“你妈妈来找我过,哭着给我下跪,我踏马吓坏了。”夏沛眼睛有点湿润,使劲扎着眼睛,说话时不停摸鼻尖,却又试图以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巧了,你爸爸也来找过我,也哭着给我下跪。”
刘文博说完这句话,两人一起笑了,一起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这些年,夏沛从来没有忘记过刘文博,初见的那个人带给自己那么多快乐,以至于,以后再遇见的人,总是让夏沛觉得平淡,夏沛和他们坐着普通情侣做的事情,咖啡店,游乐场,动物园,逛超市,看电影。
可夏沛和刘文博做过什么呢,去河面洗澡,去山上爬树,去小树林探险,半夜三更看星星,坐在瓜地守夜,爬房顶看夕阳,去偷柿子,去扑蜻蜓,捉知了,还半夜三更学狗叫,还一起过生日,在山里过夜,还和刘文博在城里婚庆店门口,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告过白。
这些事,掏空了夏沛的二十岁,占据了夏沛的大半回忆,在那之后,很少有什么美好的事,可以满满当当,理所当然的占据夏沛的记忆。
刘子林砰砰跳跳的回来,拿着刘文博的手机,说要去买糖吃,刘文博说今天已经吃了够多了,不能再吃了。
夏沛站起来,说领刘子林去买糖吃。
“夏沛。”刘文博叫了一声夏沛的名字,夏沛也愣住了,这是分别八年后,刘文博再一次喊自己的姓名,是刘文博先喊的,是刘文博先喊的夏沛的名字,夏沛很开心,这开心在眼角里流转一圈便隐藏起来,不让他人发觉。
“夏沛,他换牙,少吃糖。”
夏沛低头笑着问刘子林,买点别的吃好不好?但刘子林的兴趣已经不再糖上面了,他好像想起什么,眼睛一眯缝,转了下眼珠,伸着食指,惊讶的指着夏沛问:“你叫夏沛?”
夏沛点点头。
“你就是刻在墙上的那个名字啊。”
夏沛心里一咯噔,内心惊呼,表面淡定的说:“哦,那是一群小孩闹着玩写上去的。”
“那个擎天柱是你画的吗?”
“对啊。”夏沛看着刘子林惊讶的表情,也很夸张的配合刘子林的表情点头。
夏沛确实也惊讶,刘妈妈知道刘文博和夏沛的事情后,竟还能容忍墙上的画存在,没有重新找石灰覆盖住。这么多年了,没想到画还留在刘文博的卧室里,自己的名字还印在墙上。
夏沛想问问刘子林,她奶奶屋里,还有没有四幅梅兰竹菊的画,更想知道,刘文博屋里的墙画有没有因为夏季日复一日的潮湿,从而模糊褪色。
“那叔叔可以来我家,帮我在卧室画一个大黄蜂吗?”刘子林双手合十,一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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