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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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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结婚?!”鱼翠吓得结巴起来,他一脸惊愕:“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结婚吗?”

“为什么不可以?”郑寒反问他,郑寒向鱼翠叙述了自己的计划,他要鱼翠蓄起长发,穿上长裙,成为他的太太,没有人能看出来鱼翠的真实身份,即使有人看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尽管郑寒描述的未来十分美好,鱼翠依旧犹豫不决,鱼翠的父母只有鱼翠一个孩子,即使鱼翠的身体畸形,鱼翠的父母也没舍得遗弃他。他们疼爱鱼翠就对待宝贝疙瘩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鱼翠的父母亲长年累月在地里苦熬着,攒钱就是为了给鱼翠买个媳妇,一来可以照顾鱼翠的生活,二来也能让鱼家有后。

鱼翠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他即使卖身为妓那也是迫不得已。

郑寒是何许人也,年纪轻轻就在虎啸龙吟的上海滩杀出一条血路,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鱼翠的顾虑。

郑寒动作轻柔地为鱼翠理顺耳边的碎发,鱼翠已经很久没有理发了,柔顺细软的头发垂到了肩膀,猛一看倒像是个清秀的女孩。

“你若是不愿随我到上海,我就给你一笔钱,再买套房子让你住下来,有了钱和房子,娶老婆不是问题。”

“过两年,你的老婆再给你生一个孩子,一家三口粗茶淡饭过得平淡幸福。”

正如郑寒所说,鱼翠就是这样打算的,老爷对他这么好,只要他尽心尽力伺候老爷几年,离开的时候老爷一定会给他很多钱,他再拿着钱娶妻生子,有了孩子就不会愧对父母的在天之灵。

郑寒把鱼翠天真的想法全说出来了,鱼翠心生愧疚,他低着头不敢看郑寒。他不说话,郑寒也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

良久,鱼翠小声问道:“那老爷您呢?”他是想问郑寒回到上海后怎么生活。郑寒叹了口气:“我?我只有一个早就病故的老婆,她给我留下一个儿子,比你大上四岁,长年在海外求学,与我并不亲近,想来活着真无趣,辛苦打下一份家业最后却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

语气之凄凉让鱼翠听了心里酸涩不已,他抬眼偷瞄郑寒的神情,郑寒果真一脸落寞。鱼翠的心狠狠疼了起来,他轻声说:“老爷您别伤心了,我不留在重庆了,我要跟你一起回到上海。”

“真的?”郑寒满脸的不信任:“你这么年轻,陪伴我这个老头子等同蹉跎青春,我只怕你将来会后悔,会嫌弃我。”

鱼翠头摇得像拨浪鼓:“老爷一点也不老。”他的眼睛清澈的好似淙淙流淌的春水,鱼翠丢下汤匙,握住郑寒的手:“我要和老爷结婚,然后伺候您一辈子。”

三日后,重庆的一家照相馆里。鱼翠和郑寒并排坐在太师椅上,鱼翠穿着正红色宽袖镶边旗袍,耳边簪着一朵血红的宝珠山茶,人面茶花相辉映,分不清到底是花比人娇,还是人比花娇。

郑寒身穿一袭立领深黑色长衫,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清新俊逸。

鱼翠正襟危坐着,眼都不敢眨一下地直直瞪着照相机。一道白光闪过,照相师傅示意二人可以站起来走动了。

拍过结婚照后就是婚宴了,郑寒并没有举办婚礼仅仅邀请了一些重庆的生意伙伴做证婚人。

在众人的交口祝福中,鱼翠稀里糊涂地成为了郑寒的新婚妻子。

“恭喜郑老板,艳福不浅呐,有句诗怎么说来着:‘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一个身穿马褂长衫满脸油光的胖子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鱼翠怯生生躲在郑寒怀中,胖子色眯眯的眼神扫射过来,让他心里微微发怵。“钱胖子,你他妈的尽会胡说八道!”郑寒笑骂了一句,他搂住鱼翠,挡住了胖子的目光。

好不容易捱过婚宴结束,还要去市政府领结婚证,绘着牡丹吐蕊图案的结婚证书上用玄色的墨印着一段长长的誓词: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郑寒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将毛笔递给鱼翠,掏出私人印章在婚书盖了章。

他盖完章才发现鱼翠呆呆拿着笔没有动弹,“怎么不动笔签名?”郑寒以为鱼翠临时反悔了。鱼翠羞得面红耳赤,难为情地说道:“老爷……我不会写字。”

证婚人都是郑寒的好友,鱼翠自觉脸都丢光了。

郑寒如释重负,他笑道:“来,我握着你的手写。”宽厚的手掌包上鱼翠纤细的手,毛笔蘸了墨,在婚书上一笔一划写下鱼翠二字。

他写的一手漂亮的小楷,字体整齐一律,端庄稳重。郑寒温暖的怀抱让鱼翠的心安定下来,他仰头看向郑寒,眼睛亮晶晶的:“老爷的字真好看!”

郑寒笑了,他轻轻啄吻了一下鱼翠的脸颊:“等回到上海,老爷教你写。”

两人之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恋爱酸臭味,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露出嫌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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