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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门，林雅听到三人离开的脚步声。

白舞坐到大钢琴的面前，手指颤动，慢慢弹起刚才胡飞将弹奏的曲子。

琴声悠扬，却好像夹杂了些难以言喻的意味。

“殿下，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林雅朝房间暗落处鞠躬，说着这样的话，像在迎接着什么尊贵的人物似的。

“我已经听到了。”

这个声音来源于沙发上，不知何时开始，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人，一半在灯光里面，一半，在阴暗里面。

暴露在光线中的一半，有着灰色的头发，右边那只同样灰暗得如同阴暗的沾染杂质的云层的瞳孔。

他戴着一只厚厚的耳麦，将耳朵全部罩在里面。

“真吵啊。”男子皱起了眉。

“抱歉。”白舞弹奏钢琴的动作顿住了，她被钢琴挡住一半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说你。”

男子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耳麦，“吵的是人的心声。”

白舞的套间正对演出音乐剧的场馆，这时一场剧场刚刚闭幕，观剧的人从场馆中鱼贯而出，互相讨论音乐剧的内容，或者批评或者感慨，或者结合着自己的人生阅历默默伤感。

男子指着这些人，“关于他们的所有心声我都能够听到，就算戴着元老院特别定制的耳麦也难以阻挡全部声音，所以我才觉得吵。”

他冲白舞露出了微笑，“不是你的问题，你不需要害怕，明白吗？”

“我又不是李斯特那个暴力狂，我个人觉得我还是很好说话的。”男子说。

“这曲子很好听，还是散龙城的作品？”

“是的。”林雅回答，“是打算临时加在演唱会中的彩蛋，是准备送给一个人的礼物。”

男子从沙发上站起，边说边走，渐渐靠近林雅。

这时，他从阴影里从出来，可以看到他被阴影遮住的另半张脸，左边那只幽兰色的瞳孔，靠近了，仔细看，那只灰黑色的瞳孔里，有着微小的痕迹，像是两个同心圆被划痕贯穿的图案，顺着眼球的纹路生长着，天生的一样。

能力者的螺纹，他竟然长在瞳孔上。

“那个人是陆虎吧？”

林雅躬身，“的确，这是一支送给陆虎的曲子。”

“殿下，您对他有什么看法呢？”林雅依旧躬身问着。

“陆虎，他是我唯一听不见心声的人，我很喜欢他，因为跟他独处会让我获得难得的宁静。”男子说，“可惜近年来他状态下滑，我认真去听的话也变得能听见了，真是遗憾。”

男子能听见人的心声，他甚至都不需要林雅提问就知道这个隶属于元老院的女人在想什么。

“邵晋中和慕容梓溪心里想得很简单，对一切一无所知。”

男子这么说着，“至于那个叫张文渊，想法比较多了，心里也有不少情报令我意外，可惜，尽是些小聪明。”

男子轻笑，“话题回到自己身上，林雅，元老院又在筹划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林雅老老实实地说。

“你当然不知道，元老院很清楚你瞒不过我，所以你只是一个交接人而已，对元老院的真正目的一无所知。”

林雅的背躬得更低了。

男人说道，“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按照你们的书面计划来执行。”

不多说一句，也不多走一步。

“我所了解到的情报，是AMA对于白舞的问题一无所知，对来自希德的潜入能力者亦不清楚，威瑞安军情部并没有共享他们的情报。”男子这么说着。

“所以不是我的对手，”男子这么说着，“他们只够资格做我棋盘上的棋子。”

“可是殿下，他们的背后还有AMA。”林雅似乎并不放心，她准备对男子提出规劝，但是被男子止住了。

男子拿着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边，“嘘，林雅，”他这么说着，“听听看吧，附近的声音，又来了一颗漂亮的棋子。”

男子缓步走到窗前，揭开百叶窗，示意林雅往外看。

从这个角度往外看去，什么也没有啊。林雅这么疑惑地想着。

啊，不，等等——林雅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然后又是一个，一个接着一个，五个黑影从踏着空气从眼前消失，他们离开的方向是AMA协会的方向。

“希德共和国的人已经到了，两拨，不过目的并不不同。”男子关上百叶窗的缝隙，又从另外一侧打开——这个角度能看到的是国家剧院对面的高楼。

“殿下，元老院希望我们安全地将白舞撤回，请……”林雅想说的是以任务为重，但是那又被男子制止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男子的嘴角划着诡异的弧度，按着林雅的嘴唇说着，“我什么都知道——任务为重是嘛？我明白的，来之前李特斯也是这么说的。”

李特斯·J·索洛埃塔——莱茵联邦索洛埃塔皇室二皇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