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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自己在高空翱翔。

盘旋,低徊,回升,降落。

最后,坠毁。

尾椎骨的剧痛将曾郁从痛苦的梦境拉回现实。

忘了说,他恐高。

原本笼罩天地的黑暗此时已变为彻头彻尾的光明,炫目的白炽灯在屋顶高傲地刺痛了曾郁的双眼,以及他酸楚的四肢。

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熟悉的昙花香钻入鼻腔,下一刻,曾郁与面色青白的晏邢宇四目相对。他猛然想起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

疯魔的晏邢宇将他死死摁在书桌的角落,无休无止地在他的后穴里进出。因为姿势的问题,硕大的龟头探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只差一步就要抵入生殖腔。

当时的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泄欲的对象了。他感觉,在晏邢宇胯下的自己,已然变为了一枚廉价的物件,唯一的价值只在于屁股后面的那个洞,而失去自我的晏邢宇与那些拿了钱一边干一边羞辱他的人相比,仍有高出一穹顶的轻蔑。

他能沦落为这样一枚物件,也只不过是晏邢宇的“顺手”罢了。

这就是倒霉。

从来都属于曾郁的倒霉。

发情期的第四天,晏邢宇醒了。

醒来之后的他,一脚将原本紧抱在怀中的曾郁踹到了地上。

Alpha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常伴随着无意志的凌驾,级别越高的Alpha越容易失去自我控制力,这是一件坏事,却也是一件好事。由于级别越高的Alpha同时意味着更好的抗压能力,强大的精神力能帮助他们快速克服发情所带来的热潮的控制——只要他们愿意——因此Alpha中常有强制脱离发情期症状的案例发生,当然,悖离生理机制,自然会带来一定的副作用,副作用有大有小,视乎Alpha个体的基因而定。

但无论是何种类型的副作用,都会对Alpha的身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并且,与发热期搏斗的过程,必定伴随着巨大的痛苦,这也是几乎所有Alpha和Omega都会在家中常备抑制剂的缘故之一。有Alpha在提前卡断发情期症状后发帖描述自己当时的感受,那是比阿伽门农被阿喀琉斯压着打还难以还手的羸弱感,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穿越到了力士以双臂扛千钧巨石的时代,稍微一有松懈,巨石就会掉下来将自己压扁。

对于一般的Alpha来说尚是如此,更遑论位于人类基因顶端的S级Alpha。

晏邢宇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因信息素紊乱而大量分泌的汗珠,最吸引人的墨绿色眼眸亦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唇色由诱人的殷红转为惨白,以刻骨的怒意狠瞪曾郁,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起手成拳,用力按压在胸腔的位置上,没有再看一眼被踢到地上的Beta,罔顾不着寸缕的身子,赤脚走下床榻,向储物柜走去,步履匆忙,高大而完美的身形微微驼了背,像是在强忍着痛苦。

曾郁坐在地上,被晏邢宇不善的脸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弹,视线木木地随着后者的步伐移动。

晏邢宇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拉开储物柜。这个有严重强迫症的男人向来将身边的物什收拾得无比整洁,从不允许属于自己的空间有一丁点的凌乱,就连同住一室的曾郁也不放过,常因为对方将东西摆错位置而出言嘲讽。此时的他却毫不犹豫地将长臂探入规整的橱柜,任价值不菲的衣服、瓶罐哗啦啦倾洒一地。

豆大的汗珠自额尖坠下,越过深邃的山根,直直砸落在高耸的鼻梁,晏邢宇难耐地闭了闭被汗水辣疼的眼,从柜子里抓出一管分离型一次性抑制剂。

修长的指节转过管体,拇指与食指分别按在抑制剂两端,“咔哒”一声,针管两端推入药剂腔体,晏邢宇用牙齿将针管的塑料套咬开,过于仓促的动作使针尖脱离时在他的嘴角划出了一道不短的血痕。

在针管被推入上臂的那一刻,随着抑制剂药液疾速流逝的,是从晏邢宇苍白嘴角蜿蜒而出的艳红血色。

一条平直的线,却交错涌动着代表生命的列列朱花。

曾郁愣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感觉自己渺小而不堪过。

【注1】本文中的发情期设定是私设,大致可以理解为大姨妈模式。前几天量很多,根本控制不住,血多的人常侧漏(失控),到后来就急剧减少酱紫。然而大姨妈与发情期一样,发热=黄体脱落,是新陈代谢必不可少的步骤,攻硬生生地截停发热,相当于吃药把血给弄没了,必然造成信息素紊乱,那么下一次的发情期发热肯定会更凶(后遗症)。

【注2】分离型一次性抑制剂依然是本人的瞎JB乱设,大概就是药剂和针管设计成不需要自己另外安针管的样式,在出厂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体的,使用时只需要用力将针管和推药器按进药剂管就可以。(类似于钢笔的墨囊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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