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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悄然与彼此对视。曾郁不敢说话,他其实还没有从被吵醒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晏邢宇用指尖抚摸着曾郁脸上肿红的印痕,像一片凋落的秋叶被微风带动着擦过皮肤。他倏然放开beta的脖子,又将他从被子里拉出来。他这样动作的时候,曾郁终于像一条装死的蚯蚓一样稍微活过来了,他试图伸手去阻挡晏邢宇的动作:“晏邢宇……”

晏邢宇不耐烦地“啧”一声,索性单手按住曾郁侧胸把他桎梏在床角。曾郁的声音渐渐大起来:“你、你别这样……”

他掀开曾郁的衣服,立即发现已经变成一片淤紫的肚皮,因为疼痛或者紧张那上面的皮肉正在急剧地收缩着。接下来他毫不迟疑地一把扒掉了beta的裤子,该看的他都看见了。他的后槽牙磨动的声音像是一颗已经完全生锈却依然要锲而不舍地转入孔洞的螺丝:“谁干的?”

曾郁不敢直视晏邢宇,他尽力地蜷缩起身子,似乎不想让晏邢宇仔细看自己身上象征着战败的惨烈伤痕。他嗫嚅应道:“我……我自己摔的。”

晏邢宇发出了一声冷笑。曾郁害怕晏邢宇的怒火,他向雪白的墙边缩起脖子,一只手捂住左胸心脏的位置。他近乎有些亢奋地想,如果他对我发火那我也要发火了,如果他问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摔的,那我就说我只是回来想拿一样东西结果不小心摔在楼梯上罢了。就这样。

然而晏邢宇只是冷漠地评价:“你觉得我是傻子?”

“没有……”曾郁下意识摇摇头,他的喉结因为窘迫而上下滚动了两次。

晏邢宇叹出一口气,他让曾郁摊平在床上,像一张饼,他轻柔地又触碰了一遍beta被打肿的脸、肚子、小腿,嘴里嘟囔了一句短促的曾郁无法听清的话语。接着曾郁又听见他问:“疼么?”

这两个字让曾郁如鲠在喉。他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事实上他在心里已经回答了“疼”,但表面上他还维持着那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晏邢宇将散落四处的衣服捡起来,替曾郁穿戴整齐,又将手心贴在曾郁的脸颊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他用有些低沉的嗓音对曾郁说:“妈妈来了。”似乎是在未经察觉的一瞬间,他选择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晏邢宇背着曾郁下楼。曾郁趴在晏邢宇背上脑袋一片空白,在出门之前,他突然反应过来,开始挣扎:“不行,我现在这样,怎么见伯母……”

晏邢宇不置可否。他将曾郁扛在肩上,嘴里冷哼:“自己摔的,还怕别人看见。”曾郁一声都不敢出。晏邢宇来得急,用的是他妈妈的座驾,司机不是原来那一个,他发现曾郁这个陌生人,也没有其他表示。曾郁一路上忐忑不安,唯恐自己这副倒霉催的样子让晏母嫌弃。他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什么又来了,但他还记得上一次晏母来时先没喝又喝了一口的茶杯。他们进屋子的时候,围着围裙的晏母正往饭厅搬运一锅浓郁的鲜汤,她听见门口的动静,惊喜地抬起眸子要打招呼,却在看见曾郁脸上的肿印时顿了顿:“哎呀?这是……”

曾郁窘迫地朝晏母小声打了个招呼。晏邢宇面无表情地弯腰换鞋,他不让曾郁瘪肚子,在曾郁准备矮下身子时按住beta的膝盖:“抬脚。”

在晏母的注视下,晏邢宇像是服侍尊贵的主人一样服侍着曾郁换好鞋子,这让曾郁的脸红得像烫过的肉皮。晏母担忧地走上前来:“小郁这是怎么啦,脸为什么这么红?”她似乎是染过头发,发色由之前的棕色变成了酒红色。曾郁慌忙摆手,想要离晏邢宇远点:“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的……”晏邢宇直起身来,揽过曾郁的脖子往屋里走。

晏母坠在他们身后,又“哎呀呀”叫了几声:“有了情人就忘了娘了。”

晏邢宇让曾郁躺在沙发上,问他:“肚子饿不饿?”曾郁点点头,局促地想要爬坐起来,晏邢宇叫他不要动,掏出手机打电话。这个时候晏母靠过来,她坐到曾郁身边,化了淡妆的脸有着自然却成熟的美:“刚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邢宇在家里急死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

一种愧疚的感觉从心底升了上来。曾郁想到在他入睡之前不断震动的电话,喃喃着又道了歉:“对不起……”

晏邢宇联系了家庭医生,又兀自走进厨房给曾郁倒水,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母亲站在餐桌边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才意识到自从进房子以后他就忘记妈妈还在这里了。

晏母精心准备了一大桌菜,晏邢宇却没心机吃,这多少会令她难过。然而晏母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她知道如何在外人面前保持自身形象的纯净性。她来这里其实是为了见见曾郁的家人,昨天晚上晏邢宇在四季农庄请曾家母子吃饭,有好事之人一状告到了晏家主宅,晏母一开始还对曾郁的存在不抱多少兴趣,在听见这则消息之后,反倒有些好奇了。

她跃跃欲试地来了,曾郁却不知去哪了。

丁香爱她唯一的儿子。她的儿子是她的骄傲。她要做一个完美的母亲,所以无论她的儿子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她都会无条件接受。晏邢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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