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交换秘密（1 / 1）

第二天依旧没有来电，对于109来说挺新奇的，但住在贫民窟的人都习惯了，吉光就更不在乎。

没有灯光，就失去了吉光读书给仿生人听这种休闲方式，两个人在床柜上点了只蜡烛。今天的109适应能力提升了，性事结束之后还有些精神，趴在枕头上看着烛火摇曳，那圈不起眼的光晕明明那样小和脆弱，却漂亮的不得了。

吉光在他身边坐着，时不时伸手去摸摸仿生人的发。人类没有关注火光，他沉思着，气氛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这时吉光用突兀的话语打破了它，毫无预兆地。

“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后悔吗？”

109沉浸在这份轻柔的恬逸中，听到这句话像是被强行拽了出来。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儿，世界是什么烂样子，或者他的自主思维故意忽略，所以他给出了一个保守的答案。

“每个人都需要有秘密。”

“我怀疑，世界上真的有互相坦诚的两个人吗？那他们可能不在意彼此。”

仿生人说这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他心虚，就想给吉光找补，给对方找补就是给自己找补，无论对方骗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嗯…，可能不是都，他要听一下再考虑，万一吉光说其实不喜欢自己要怎么办。

吉光没有说认不认同他的话，只是又轻抚了两下他的发尾，“不然我们来交换秘密？”

仿生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其实没想过坦白。他是这样考量的，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身份牵连到对方，这对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不能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但是109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开始犹豫了，这似乎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好机会，随着时间推移关系会发展的越来越深，仿佛错过了今天，就永远无法挽回了。

‘…万一局势会变好呢，泰瑞尔似乎顾及不到我了。’

“好，好阿。你先说？”他脑子没有混乱到那个程度，但是自己的体温攀升起来，欲望与克制双方挣扎着纠打，不肯饶过他，得不出一个确定的决心。

吉光没有直接开始说，他想了想，像在斟酌词语，他挑了一个人生中不起眼的经历，虽然对大部分人来说不是。

吉光：“你前几天说＂我们好像每次都能默契地一起结束。＂，我回答了＂好的情人应该要知道自己的伴侣的极限与步调。＂。”

109仔细听着，认真点头，“我接着说＂所以是你在迁就我吗？＂，你说＂不是迁就，我只是想要关照你＂。”

吉光把话接了回来，“对，我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其实，不走弯路不是天生就能做到的，后面应该有一句经验使然。”

109一开始没明白，疑惑地问他：“经验？什么意思。”

后来他恍然大悟了，“是我想的那样吗！可恶，想给你花钱的人一定很多。”

吉光很自然地笑了，“我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人很难找到破口融入进去，加上我的长相，会收到比新人还要多两三倍的敌意。之后有位女士帮助我能自主生存下去，一笔交易而已，我很感激她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

109挪蹭过去，抱住他的腰，没有问他家人的问题和为什么来到这儿，“你成功了，我好高兴，很难想象如果遇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吉光拍了拍他的背，将蹭掉的被子重新给仿生人裹好。“好了，该你了？”

109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并没有遭受什么就逃出来了，手上的伤是为了离开那儿，不是其他人弄的。”

他在吉光怀里埋着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因为他隐瞒的这件事跟对方挂钩了。109继续坦白，交代起自己狡猾的计谋，“而且，而且遇见你那天我是故意躺在那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善良的人可以收留我。”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还是没有说出来。109不想动，僵在那里了，他感觉自己身上全是谎言的味道。

吉光听完之后反而笑了起来，还笑了好一会儿，“抱歉，我没有恶意，这是这实在太可爱了…”，这个男人显然是被仿生人的计谋戳中了，他笑够之后将109的脸捧起来低头亲了亲他，“这有什么的？而且这些听起来都是好消息，太好了，我真为这些事实高兴。”

“太好了，”他又用了一次这句话，“你没有受到不好的对待。”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

人类再一次低头吻回来的时候，仿生人闭上了眼。

仿佛他睁开眼，愧疚感就会将他一口吞下。

不留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