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噩梦(1 / 1)
风卷着麦子成云浪一般朝着自己扑过来,天上的蓝像是没有边际的绸子,看不见一点白云。
还是那个鼻尖永远萦绕着麦香味的午后,邱以冬下意识的寻找身边那个充斥着阳光和微微汗味的温暖怀抱。
可他身边是空的,除了那颗五人环抱的树和杂乱无章的草地,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呢?不可能啊?这明明是有一个人的,是谁?到底是谁?
眼前的景色都错了位,黄澄澄的麦田到天上去了,蓝湛湛的天空像是海水一般平静的铺在了地上,配合着身边的梯田和大山,居然一点也不违和。
很快,一艘小船从无边际般的海水远方朝着邱以冬划来,船上依稀坐着一个人。
是他吗?是他吧?
邱以冬急切的走向水边,但他没法儿下水,太深了,他看不到底有多深,但是他就是觉得水下面可怕的让他全身战栗,可那个坐在船上的人影又让他心驰神往。
来了,来了!小船慢慢的近了,终于划到了他能触摸到地方。
船上坐着的是个少年,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可及时这么近了,他也看不清那个少年的脸。少年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越近心底就像打鼓一样害怕慌张,却还藏着一丝从尾脊骨爬到头顶的兴奋和雀跃。
终于越来越近,他已经可以触碰到少年的衣服了,突然面前的水形成了一堵浪墙,带着船上的少年又很快又跌的跌到了水面。少年努力的划着浆,却没办法与那波巨龙一样的浪抗衡。
但他还在努力的划着浆。
奇怪的是,水与地之间仿佛有什么结界,那边巨浪滔天,这边纹丝不动,甚至树上的知了还在孜孜不倦的叫着。
邱以冬很害怕,他想要救救那个少年,可他怕水下带给他本能的恐惧。他感觉到脸上一片微凉,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不想顾那么多了,咬牙闭眼就想往水里冲去,可他才刚一迈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都会好的,以后我陪着你”
邱以冬抬起头,看到了余泽阳的脸,温柔从他本就多情的桃花眼里探出来,邱以冬瞬间就觉得被安抚了,那些慌张兴奋都被吞进了余泽阳的眼睛里,此刻他的世界只有那双眼角都含着笑的桃花眼,其余什么也不剩了。
“你可以找我,我很干净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找他!”
只是一刻,面前的余泽阳突然变脸,他眉头紧皱,冲冠眦裂。刚刚还温柔如水的眼神霎时变得陌生可怕,邱以冬感觉自己的骨肉都要碎了,他被余泽阳紧紧的箍在怀里,那根本不是拥抱,是酷刑。
怀抱突然变得轻柔,邱以冬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慢慢的抚摸着。
“我们穿着盔甲行走在人世间,总能感到我们所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及。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摈弃世俗,永远肌肤相亲,永远年轻。”
“我的那朵玫瑰,别人会以为她和你们一样,但她单独一朵就胜过你们全部。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毛虫是我除掉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哀怨,她的吹嘘,有时甚至是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清冽的少年音在他的头顶温柔的说着话,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很熟悉,可邱以冬用尽全身力气也没办法自己把头抬起来,他的记忆被模糊了,明明这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可他又觉得第一段话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的脑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一见钟情最为致命。”
清冽的少年音消失了,在自己头上的手消失了,眼前的怀抱也消失了。邱以冬恢复了自由。
海上的少年还在与巨浪搏斗,邱以冬只觉得压抑,他转身朝着反方向跑,跑着跑着身边一切的场景都慢慢变得空白,变得虚无。
邱以冬瘫坐在地上,精疲力尽。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三双鞋,他顺着抬头望过去,看到三张被过分曝光的看不清五官的脸,三个人都伸出了手,邱以冬莫名的觉得很心安,但就在他把手搭到中间那个人的手上后,脚底突然腾空,他们一起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中。
邱以冬的身子跟着一抽,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摸了摸汗湿的额角坐起身环顾四周,还好,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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