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至十二章(1 / 3)
第十章
顾唐尧帮季糯掖了掖肩膀上的被子,几乎都想直接问季糯越不愿意做他的朋友,让他来照顾他。但是他止住了这股奇怪、冒犯的冲动,先回家。
季糯听顾唐尧说要走了,轻声道了再见,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等脚步声渐小,消失在关门声之后,季糯起身下床,把水杯里的没来得及收好纸质花收进抽屉里。
然后季糯就跟他母亲一样,坐在窗户口,看着窗外发呆。
小时候,季糯因为抑郁症无法跟其他小朋友交流。强撑到初中,一次个意外让季糯被误以为有伤人倾向而被劝退。奶奶老了,也没办法去跟校方争辩。他也就再也没上过学。
奶奶再没退休之前是个教师。她教季糯练字读书,想要教季糯长大。奶奶做手工特别厉害,折纸,做工艺品,打毛衣……她想要季糯掌握一门生存的技能,让他在没有学历的基础上养活自己。也许是上帝关上了季糯的门,却掀开了季糯头顶的天花板吧,季糯竟是十分有天赋,青出于蓝,比奶奶的技巧过犹不及。
季糯靠纸糊的花朵,养着那堆药瓶。
陆君迁拎着打包的外卖敲响季糯的家门。过了三十秒没有动静,他直接掏钥匙开门进去。
果不其然,季糯在窗口发呆。
陆君迁通过央晔认识季糯的。季糯是央晔工作后的第一个病人。自从央晔当老板去了,季糯就被同为医生陆君迁照顾着。
季糯被陆君迁叫回神,转头看了他一眼认认是谁,看到是医生,就站起来去餐桌吃饭。
陆君迁把外卖装盘,端上桌。两人开饭。
“感觉怎么样?”陆君迁装作不经意地问。
季糯依旧没什么胃口,但剩下的糯米粥还不少,他满足地小口小口喝,间隙“嗯”了一声。
陆君迁看到厨房里的粥锅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男的留下的,心里给这个男人默默地点个赞,因为季糯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了。
两人吃完后,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洗碗。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是央晔过来接陆君迁回家。
央晔跟一手洗洁精泡沫的医生来了个亲吻,然后跟沙发上的季糯聊天。
“怎么样?”央晔说。
季糯放松地点点头,“今天他来看我了。还可以吧。”
央晔见季糯那么直接,笑了笑说“你能跟我说到他,很不错。”
“嗯,我做噩梦醒过来的时候,他没走……”
“陪你吗?”
“嗯,我很开心。”季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央晔很少看到季糯这么高兴的表情,“那很好。”
季糯依旧保持着笑容。
想了想季糯的病史,央晔思考了一下,说“睡眠呢?”
“早上几点醒?”洗完碗的医生把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坐在央晔旁边补充道。
“五点吧。”
“嗯,药还是别停。”央晔掂量着说。
见季糯点了头,三人在一起聊了会,央晔带着陆君迁告辞了。
等他们走了,季糯关闭所有灯,继续坐在窗口发呆。
那杯冷牛奶就像个导火索,把那段时间季糯挤压的东西全部暴露出来了。强撑着去工作的季糯当天晚上就昏迷在家里。陆君迁心血来潮前来拜访才发现异常。
两个医生都很照顾他,季糯十分感激。他们那么忙还会来看看他,还帮他把自己做工艺品卖出去。季糯受了他们许多人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季糯的额头抵着玻璃,瘦削的脸颊褪去了红晕,回归苍白。那杯牛奶之后,时而好时而坏的病情折磨季糯。窗外万家灯火,季糯不自觉的想要伸手触碰。
是不是把它握在手里了就会解脱?
第十一章
季糯又陷入了回忆中。
他已经不记得为什么会医院寻找帮助了。当时感觉一切都是模糊的,等清晰时,他已经身处在心理医生,也就是央晔医生面前。
那时的他大概是个新人?感觉挺紧张。季糯跟他坦白自己的症状,填了测试题,于是被判断出重度抑郁症?央晔是个稳重的、值得信任的医生,像他想象中父亲的样子。央晔也会根据季糯的描述,思考治疗方案。他们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交谈。
配了一堆药,季糯就回了家。
在第一次咨询之后,季糯每个星期固定的时间都会去找央晔医生咨询,不管医生换了医院、还是换了职位,风雨无阻。直到央晔的父亲要他回家继承家产。
季糯的生活本是充满着不安和恐惧的。这种不确定的医生可能离开让季糯感觉到了背叛,和前所未有的孤独。它是需要医生来帮助他,可是医生居然要离开!那是一种比奶奶去世还要直接的冲击。这直接导致了得知消息的季糯在咨询室哭泣,那种只是默默流泪的哭泣。
在短短的几年医生经历中,央晔一直是理智的对待他的病人。他认为病就是病,治好就治好,没治好那也是无能为力。虽然他从事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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