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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心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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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凉,您要不披件衣裳?”

顾晏海无力地点头,伸手接来披肩,问道:“潘群在哪儿?”

婢女们一愣,支支吾吾半天。

顾晏海穿好披肩,将长发拨出衣外:“嗯?”

“回、回君后……是冷宫。”

顾晏海皱了皱眉。

若是说到冷宫,那必然就是景和曾经住过的那间。顾晏海借着消食的由头,撑着伞走去了明光湖。琼花落在伞面上的声音轻飘飘的,皂靴踩在雪被上吱吱作响,年前他找小皇帝时也走过这条路,万万没想到年后又走了一遍。

凭着记忆走到那间冷宫,果不其然,本该合拢的宫门被微微推开了一条小缝,门槛上还有些许雪粒子。这可真是无可奈何,主仆俩都一个样,有事没事都爱瞎跑。不过上回他和小皇帝还在这儿胡闹了一番,险些被人发现。

那染了精水的旧毯子……被放在哪了来着?

顾晏海边想着边刻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进宫门,指尖刚刚摸上掉漆了的门板,就听屋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还望您在天之灵,保佑陛下平安无事,早日清醒……二公子。”

这是在求佛?

二公子……是谁?

顾晏海的指尖顿了顿,心情复杂地收回手。原来潘群这些日子总是见不着人,是跑到这儿来拜佛了。想来也合乎情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昏迷在床上没个清醒,心里定是难受得很,面子上虽不表露出来,但背地里还是要难过一番的,这位潘群公公也不例外。

只是这是求谁来保佑小皇帝呢?

顾晏海想得太深,没听见里头渐近的脚步声,更未来得及赶在潘群开门前挪开身子。簌簌两声,这大门忽而从里头被拉开,尘封的灰尘瞬间散落,里头的潘群正要抬步子迈出来,抬头就见这位不速之客被灰尘呛得咳嗽。

顾晏海挥了挥空中的灰尘,垂眸看着面色不善的潘群,挠了挠脸颊:“……我什么都没听到。”

潘群:“……”

拢袖叹息一声,老公公自认倒霉,抱着拂尘拱手施礼:“君后万安。”语气里的嫌弃都要抑制不住了。

既来之则安之,顾晏海抱臂点了点头,身子往门框一靠,厚着脸皮问:“好不容易回到陛下跟前当差,不好好伺候着,还往外跑?嗯?潘老头,衣服没洗够啊?”

这简直把军营里学的那股子痞劲儿学了个十成十,顾晏海挑挑眉,大有不说明白不让他走的意思。堂堂君后这般的没脸没皮实在说不过去,潘群一张老脸都要掉冰渣子,他本就心存怨怼,如今看着这位大将军不在陛下床边照顾,便更加怒上心头,道:

“陛下祭天礼伤的那样严重,至今高热不退……两位小皇子又被寄放在将军府,虽有顾元帅顾夫人看顾着,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而君后殿下还有心思来管老奴的事儿,实在不妥,您该回到御前伺候才是。”

这是不妥还是不行,这番话合情合理但顾晏海却在里头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就像恨不得把他的皮剥了似的。

敲了敲手肘,顾晏海拧起眉头,正色道:“祭天礼上没护好和儿,这的确是我的错。大宝小宝放在将军府没被接回来,也是不想他们打扰和儿休息,”认错态度诚恳,然话锋一转,“但关你的事儿,这不是不妥,而是必须。”

潘群瞳仁微缩,忽而茫然。

纵使顾晏海不想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小皇帝心里,这位老公公的地位说不定还在自己之上。且不说小皇帝梦里想的都是潘群教训他的场景,就是先前生完大宝小宝只愿意让老公公伺候的样子,他就嫉妒得不得了。

顾晏海强笑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想的,但在和儿心里,你就像他的父亲……”

“老奴怎么配!”潘群失声打断,握着拂尘嗟悔莫及,“老奴怎么配!”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眼角褶皱都打着泪花,眼神更是悠远绵长,愣愣地望着漫无边际的冰雪天地,转身又望了望屋里被收起来的那个木匣子,泄气道:

“我曾经……想杀过陛下。”

脚步踉跄地走进雪地里,潘群失了魂似的沿着之前的脚印往回走。他走一步,顾晏海走一步。顾晏海就跟在他身后,举起伞为这位老公公挡雪,垂眸注视着这位老人家已有些佝偻的脊背,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林中惊飞的鸟雀。

冬天难得有这么好看的鸟儿,尾巴翎羽似画出来的一般,自由地盘旋在空中,展开的翅膀扑腾两下,便飞出了这四方四正的华贵牢笼。

“贺家二公子,单名一个翎字。”潘群看着那鸟儿飞远,才默默地收回视线,自顾自地道,“昔日有‘贺新郎中冠,翎如仙中鹤。’之称的贺家二公子,一心向道,无心红尘。”

“贺家乃是钟鸣鼎食之家,长公子是国中栋梁,二公子也才华横溢,本该是过着一生闲云野鹤的日子。但那年、却在那年新年祭祀之时,被先帝遥遥一见……从此被拉进凡尘,折去鹤膀,关在了这座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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