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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蜉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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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他知道这种理念是完全病态的,但他无法放手。沉疴积在灵魂深处无法拔除,那就是他自身最深暗的欲念。这种疾病是不可救药的绝症,从他太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要他拖着弟弟一起被毁灭,沉沦于深渊的快乐。

他曾经以为这是不可避免的。既无奈,又得意地搂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理直气壮地索取。哥哥生这样的病,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弟弟的爱和顺从才能治疗他。

然而在那个梦境中,他似乎轻而易举就被治愈了。他只是一个自私冷漠的普通人,过着正常的生活,世界看起来是那样的。他可能仍然有着那样重口的性癖,但绝不会对别人有狂热的占有欲和炽热得仿佛焚尽自己的感情。那种东西的基础是不存在的。他非常爱惜自己,凡事为自己着想,同样也活得很好。

他和弟弟之间也没有交集,没有爱。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竟能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曾经如此甜蜜的记忆,原来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言,不过是嘲弄和可怖的噩梦。

他感到胸口发闷得近乎窒息。

那就是他,不是别人。无可否认。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世界里的自己的一切情感和思想。他并不是躲在那个躯壳里看别人的行动,那就是他。他无法说,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不是我。

很小的时候,他就无知地,残忍地杀死了弟弟。而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他的心肝宝贝,在那里被他弃如敝履。

有热泪涌出,他无法制止。半夜被惊醒时他能无比冷静地思考推论。到了现在,情绪后知地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他的心上人,他的珍宝,最可爱的弟弟。

“哥哥?”弟弟睡眼朦胧,被哥哥的动作弄醒过来,软软地叫。

他的嘴唇立刻被堵住,几乎喘不过气。甚至整个身体都被推倒牢牢地压住。

弟弟刚开始因为没准备惊讶了一下,又立刻放松下来,毫不挣扎甚至是热情迎合着,双手双腿早缠哥哥身上了,非常习惯哥哥这种突如其来的粗暴示爱。因为哥哥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对他都是过分温柔的,导致弟弟总觉得哥哥疏远客气得令他委屈。哥哥现在这样子,他反而是高兴的。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太对劲。哥哥并没有同他调情的兴致,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哥哥,心情不好吗?怎么啦?”

哥哥搂得他很紧,紧得骨头都发疼。不过弟弟没说什么,只是很温驯地由着哥哥。

弟弟感觉肩头湿润,哥哥却一直沉默。

“哥哥?做噩梦了?”

良久,哥哥才应了一声。

“没事的。被魇住了?醒了就好。”

弟弟对他永远那么温柔可爱。他几乎想负气地控诉,都是因为你,我才被扔到另一个世界去。你难道想要毁灭现在这个世界吗?

但是他几乎能想象出来,弟弟会怎样安慰他,为他的作为开脱。甚至也许说,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另一种故事而已。那也是很好的。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流淌忘川之水的乐园。该隐谋杀了亚伯,就除去了烦恼,嫉妒的源头,从此幸福快乐地享受独宠。

弟弟本来就只是过客的旅人,而他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哥哥感觉孤苦极了。他是无根之萍,随时被吹走。连弟弟这样牢牢抓住不放,近乎执念的存在,也仿佛一场虚幻。他曾经以为一切都很牢固,世界很安稳,已经走到尽头,没有什么会改变了。

“哥哥?”弟弟的样子很无辜,真心地担忧他。

“你要喜欢我啊。”哥哥喃喃地说。

“我当然喜欢哥哥呀。”

“求你。”哥哥低声说,“求你抓紧我,不要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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