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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共谁争岁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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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红色的达摩不倒翁停止摇摆,那是二人吃完饭后无意间看到的小物品。

就和电视柜上的PS3一样,在这个无趣的家中尤显突兀。

住一起久了,山雪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他不能总睡沙发,便在书房给自己置办了张单人床,平时双方互不打扰,到日子了就默契办事,愣是把固炮打成定时定点‘交公粮’。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今天他明显感觉俞久情绪不对。

山雪城半敞着睡袍,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人,对方很习惯地用腿虚虚圈住他的腰,半垂着眼皮呆呆不知盯着哪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没把遇上前任的事放在心上,但俞久显然不会。

“你是直男吗?”

他掐着少年柔韧的腰开始解对方睡衣上的扣子,冷不丁听到对方的话,手里动作一顿,看向俞久同样注视着他的双眼。

“本来我不想再问的,也没立场问。”俞久抿了抿唇,“可是我发现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山雪城听他说完,翻身从他上方下来,坐在床沿,背对着他。

“你喜欢那个人,所以是因为他……”

“还做吗。”山雪城打断他的话。

俞久也坐起身,从背后贴上男人的背,领口只解了一颗纽扣,露出脖子与锁骨清晰的线条。

山雪城身体一僵,他感觉到俞久跪坐在床上,下巴放在他肩上。他不喜欢有人从背后贴近,身体紧绷,堪堪克制了身体下意识动手的冲动。耳边有热气拂过,山雪城皱着眉侧身看向俞久,不动声色拉开两人距离。

“我又没说不做。”俞久知道他又不耐烦了,嘀咕道:“对我就不能耐心点嘛。”

两人是什么关系彼此心知肚明,山雪城不知道对方哪来那么多撒娇话要说,烦躁地从床头柜拿过烟盒。

火光明灭,烟气萦绕。

他嘴角斜斜叼着烟,皱着眉把人推回床上。

这显然是男人第一次在事中抽烟,俞久仰躺着看着没有正对他的烟头,松了口气,他想自己不过是问一问性向罢了,对方风云莫测的脾气真是……有点委屈地,他手抵在男人胸口,摸到粗粝的成年已久的烫伤,再往上,肩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刀疤。

这不是俞久第一次触摸,抱着一些转移话题、调节气氛的想法,他轻声问:“这些是怎么伤的啊?”

话刚问出口,他就感觉男人动作一顿。

“额,我没觉得不好看。”感觉到对方变得更差的脸色,俞久找补一样、没有迟疑的说,“是帅的……不是说,伤疤也是男人的勋章嘛……”

还没说完,山雪城已经第二次翻身下去,这次没有犹豫的,拿过床头的烟盒和火机,随手扯了扯散开的睡袍,往门外走。

俞久被他一瞬而逝的戾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对方早就离开房间,只剩他仅剩下一颗纽扣扣着的凌乱睡衣,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假的。

……什么、情况?

俞久很迷茫的想。

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望市的雪连续下了三天,车流顺着盖了层白霜的沥青路,蜿蜒而过,留下两道深色的轮胎印,停在划定的车位上。

闻棋生作为唯一的家属,面对着一个个前来追悼的人——他们或是商界精英,或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教授和学者,和籍籍无名的手艺人——他穿着一套沉闷的黑色西装,沉静的神情和鞠躬还礼时的姿态,看起来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没过多久林家一些后辈也相继赶来,林冠书亲近的两个侄女在旁边默默流泪,只是年节前事忙,最终只留闻棋生独自处理丧葬事宜。

林棹被闹得沸沸扬扬的京海猪瘟事件绊住脚步,牵连2个省的大事不得不加紧处理,所以纵使他在电话那头急得跳脚也没用,等到处理完,已经要到除夕。为此他自责不已,不光是让闻棋生这样一个小孩子独自承担的原因,还有他连林冠书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的难过。

年是林棹家过的,闻棋生没好拒绝。

“前些年再怎么着也是到本家一起过年的。”林棹已经年近四十,大约是最近没睡过好觉的原因,眼下一片青黑,“哎,到底不一样了。”

林家的事林冠书都不去多管,闻棋生就更不会插嘴。

酒过三巡,林棹的老婆和儿子都去客厅看春晚了,他母亲年纪大了去屋里休息,只剩两人喝酒闲聊。

林棹已经喝多了,又说了些不该说的工作上的话,最后趴在桌上,一个中年人竟像小孩子一样掩面哽咽:

“到现在,我还觉得像梦一样,小叔怎么就没了呢?”

“他一个人离开家,孤单一辈子,孤单走了……”

带着醉意的话语没什么逻辑,闻棋生沉默地盯着酒杯,想到那副《鲁斋送笔歌》,又想起老师与他说的那些,像是临别的话。

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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