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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林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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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样可以看到容玉面上细节。他此前就有疑问,如今,林石可以确信了,自己看到的,也不是容玉本来面貌。

这让他大感疑惑。

林石并未丢掉对容玉的信任,他只是不明白。

等容玉对自己对林石的“易容”感到满意,站起身,林石张了张口,到底没把那句“你知道我是何模样,那我也想知道你是何模样”说出口。

不必如此。

林石告诫自己。

这日清晨,容玉与林石二人行至林间一条溪流边上。

林石蹲下来,看溪流中自己的倒影。容玉则在一边,通过溪水旁边的脚印等痕迹,判断暗卫等人的去向。

林石迟疑,说:“我仿佛不长这样。”

容玉随口道:“是,但你如今就长这样了 。”

林石想一想,还是试探一句:“少侠知晓甚多,林某实在佩服。”

容玉笑了声,说:“嗯?这就知道你是‘林某’了,不错。”

他讲话的时候,视线并未放在林石身上,而是半蹲着,用手指摩挲地上脚印,从脚印的湿度来估量暗卫们何时在此地留过。

容玉神色专注,眉尖因为此刻所想而微微拢起。

林石侧头看他,见阳光照在容玉眉眼上。他看到了一张普通、寻常,走在人群之中,都不会有人留意的面孔。

这让林石更加好奇了,他想知道,在这份伪装之下,“邱策”的真实面容究竟如何。

容玉说:“他们仿佛是往另一边去了。”

林石回神,问:“这算好事否?”

容玉笑道:“当然算。此处离北疆边城不算远,若走官道,不到一个月便能到。可你我要绕开其间诸多城池,要麻烦许多,恐怕要走到来年了。”

林石说:“抱歉,这样耽搁你的事。”

容玉倒是轻松的,说:“不必这样说,是我自愿要帮你。”

容玉说着,将水囊灌满。两人吃了饼,就这样上路。

林间不算好走。

容玉很快察觉,林石虽记忆全无,但这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他说一次,林石就能记住。

最先那会儿,林石走路的时候,还要带一种清贵气度,仿佛身上穿的不是粗布衫,而是锦袍华服。但等到这日晚间,林石再走路,已经和容玉一般,是饱尝生活之苦,却又坚韧不拔、要去北疆谋新生活的民丁了。

容玉心念一动,开始教林石自己易容。

他用木棍在地面,画出一张人面上的肌理图。林石看着,大为感叹,问容玉,是否通晓医术。

容玉笑一笑,说:“非也,只是曾跟随一位医师长辈修习,有些心得。”

林石兴致勃勃,问容玉,人面如此,那人身又是如何?

容玉看他这样勤学好问,也来了些兴味。

两人坐在林间,篝火“滋啦啦”地烧着,上面烤着容玉打来的一只野兔。

肉被烤制的香气已经冒了出来,但火边的两人依然专注。

容玉在地上画图,林石看着,喟叹,说:“我方才想,若军中大夫也知晓这些,那我军将士,该多活多少。”

容玉温和地说:“你如今学了,往后,也能教给其他人。”

林石眸色微动,侧头看容玉。

但容玉先一步察觉什么。他抛下木棍,去取火堆上的兔肉,说:“吃吧,吃饱了便休息,明日再上路。”

秋冬衣厚,哪怕容玉抬起手,也不会有衣袖滑落、被林石看到手腕上布条的风险。又兼林石不过凡人,与他相处,容玉是会担心暗卫们追上,但更多时候,他还算放松。

然而这样放松的时候不会太久。

行路半月后,有一日晚间,容玉和林石、一些过路百姓一起,在一处庙中留宿。

这夜天昏而地暗,外间总有“呜呜”风声。容玉睡在稻草上,不觉得什么,林石倒是翻来覆去一会儿,低声对容玉说:“邱郎,我总觉得不妙。”

容玉想说:闭嘴,睡觉。

但他未曾开口,便听到一阵尖锐哭声。

哭声的来源是一个女童,小孩儿“哇哇”哭喊,说害怕,说想要到家。

女童的父母一边仓皇安慰,一边给身侧诸人道歉。这样过了片刻,孩子还是哭,吵醒一庙人。

有人烦躁咒骂,也有人善心地提出建议,说孩子这样哭,不如写一张“天惶惶,地惶惶, 我家有个夜哭郎”贴在门外。

夫妇俩便叹,说此地哪有纸笔。又说起自己一家人为何行路,原是要去探亲云云。

“是要去看我家大哥,”男人说,“大哥家中新添了侄儿,特地给我们留了酒呢。”

周遭便有一片恭喜声。

外面天色更差了。

随着大人讲话,孩子似乎觉得安全许多,哭声微弱下去。

容玉想,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方才坐起,这会儿重新躺下,便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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