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皇子(2 / 3)
易睡去。
两人枕在月下,寒风呼啸,容玉不觉得冷,反倒是林石,悄悄往火堆旁边挪动。
容玉察觉后,干脆又抱着灵琴,弹了一首曲子,周遭立刻变得温意融融。
林石挑了挑眉毛,干脆坐起来,与容玉讲话。
他询问容玉:“邱郎,往后你又有何打算?”
容玉想一想,没有回答,反倒问起:“林石,追杀你的人究竟是谁?”
他有许多猜测,可还是不能肯定。
听容玉这样问,林石淡淡冷笑,说:“无非是我那些兄弟。”一顿,又补充,“这群人死了,往后,他们主子在京中收不到消息,恐怕要再派人来,兴许还要寻到昨日庙中那些百姓,问及你我行踪。”
容玉皱眉。
林石看他片刻。容玉察觉林石目光中的不同,干脆问:“你是有法子了?”
林石沉默一会儿,慢慢说:“还要你愿意配合。”
容玉道:“不如先说。”
林石说:“有了今日之事,再下一批人定要好生在城外搜查。这样一来,我们不如进到城中,好躲些时候。”
容玉皱眉。
林石看他,说:“如此一来,或许能成灯下黑。”
容玉说:“‘躲些时候’,又是多久?”
林石说:“少则一月,多则两三个月——我能一路出逃,并非全无门路。待我送封信出去,让人来接应。届时,便要安稳许多。”
容玉看他,笑一笑,说:“这倒是不错。”
林石心中微动,又道:“邱郎,我知你不愿多说花印之事。你是修士,想来其中要涉及什么江湖纷争。但,我毕竟出身天家。如今虽落魄,但到往日,未尝不能助你一把。”
容玉:“助我一把?”
林石不言。
容玉一哂,说:“殿下多半是误会了,”他一顿,意识到自己又叫了“殿下”,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我家夫君已经不在人世,独独给我留了一枚花印。”
林石一怔,说:“原来如此。”
容玉看他一眼,说:“我初见你时,未想救你。但看了你的伤,”深呼吸,“我家夫君去时,也受了这样一剑。”
林石安静下来。一时之间,两人身畔唯有风声,还有火堆发出的细碎响动。
过了不知多久,容玉以为林石要睡着。他正心烦意乱,忽听林石再度开口,却是说:“斯人已逝,邱郎,我……”
容玉屏住呼吸。
林石却又停下,叹了一声,说:“睡吧。”
到第二日醒来,两人默契,仿佛忘记昨夜讲话内容。
但这日之后,容玉又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和林石还是赶路。两人计较一番,认为往后再有人来此追杀,也是往前路去。既然如此,不若反其道而行之。
他们决定往东南行路,在那边一处小城落脚,租一处宅子,等待林石的手下前来接应。
一路安稳,到了城中,两人顺利找到能住的院落。
天色更寒,院中栽了一株梅树,如今开了满树红花。
容玉见到,恍神。
他们住下的第二天,林石买来酒,亲自下厨,端出一桌菜。
容玉惊诧,撩起袍子坐下。
旁边梅香浮动。
酒是温的,菜色不说好坏,至少颇能唬人。
林石端起一杯,说要敬容玉。
容玉坦然受之。
林石说:“这第一杯,要谢过邱郎此前相救。”
容玉一笑,看林石一饮而尽。
林石也又说:“第二杯,敬邱郎此前相护。”
如此说了许多,喝了许多。
到后面,容玉与他共饮,只觉得酒水滋味不好不坏,是寻常味道。
酒过三巡,容玉笑一笑,说:“没想到你竟会下厨。”
林石短暂停顿,而后说:“是啊,在旁人看,我总该十指不沾阳春水。”
容玉察言观色,说:“看来天家的确与我所想不同。”
林石仿若心有所感,问容玉:“邱策,你有无兄弟?”
容玉一顿。
林石却只是问他一句,更多的,是在说自己。
林石说:“你以为,你在同他们兄友弟恭。但他们只觉得你碍眼,想要杀你了事。有你当做靶子,挡在前面,他们倒是能同仇敌忾。但等你死了,呵,”林石冷笑,“他们又要自相残杀到什么时候。”
容玉心想,与这些相比,自己与阿兄之间的那些“矛盾”,似乎便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安静片刻,说:“喝酒。”
林石便又喝一杯。
他大约真的对容玉很放心,醉意上头,也不防备。
此刻看着容玉,说:“我活了这二十余年,周遭多豺狼,多虎豹,人人都要杀我,人人都要害我。唯有你不同,邱郎……我知晓,你并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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