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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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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一点,兴致勃勃问道:「白爷学生时代是怎麽样的人呀?你们都念同一所学校,一定比我们这些老百姓接触的多。」

「这个嘛……」这个问题,穆承雨可得好好想想,只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什麽太具体的形容。

他从六岁住进白家的那一天开始,就认识了身为白家大少爷的白杉城,一直到现在,细算之下也经过了二十几年,他们从小孩子,到青少年,再到成年,或多或少都行驶在同一条时间线的车轨之上,他们都变了不少,真的要说出他对白杉城的感觉的话……

「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穆承雨斟酌着措辞:「或许是吧,如果能跟他成为真正的朋友的话。」

穆承雨还记得他刚被白岩画带回家的那段日子,他的母亲才刚过世,这世界上,除了那只紧紧握住自己的宽大掌心之外,彷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拉住他继续留在这里。

白岩画严肃得告诉他,以後他就多了一个兄弟。

由於知道他实际出生日期的人并不多,穆承雨其实比白杉城要早出生了几个月,但进了白家之後,白杉城就是哥哥。

白岩画跟年幼的他讲到了关於白杉城的病情,若要治好他的病,可能需要从穆承雨身上抽取一点东西。

穆承雨自然乖巧得听从白岩画说的每一件事情,因为他的母亲在离世之前,就曾告诉他:要乖乖听白叔叔的话。

第一次看到白杉城的时候,就像看到一个小一号的自己。

据说从今以後就要成为他哥哥的人,正顶着一张软软白白的包子脸,瞪大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充满敌意得看着他,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牵着一个陌生小孩的手,顿时愤怒得瞳色都转变成浓烈的靛蓝色。

穆承雨几乎以为他会暴跳下床,并立刻冲过来拉开白岩画牵着他的手,但出乎意料外,男孩的言行举止非常有教养,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父亲的身上,他拥有超乎年龄的的声音,四平八稳,带着几不可察的小心翼翼,对白岩画喊了一声父亲。

白岩画和蔼得应了一声,便摸了摸穆承雨的头,要他喊病榻上的少年一声哥哥。

穆承雨确实喊了,他却记不清楚当时白杉城的反应了。

他在白家住上一段日子後,某一天清晨,白杉城被一群穿着白衣的专业人员接了出去,他事後悄悄问了白公馆的管家才知道,少爷是去做移植手术了,而移植的东西是从穆承雨的骨髓中取出来的,他的腰椎上还有一块结痂的疤痕。

又隔了好几天,他们告诉穆承雨,白少爷要回来了,这次回来的是一个会走会跳的健康少爷,穆承雨虽然不是很懂手术是什麽,但感染到全家上下欢愉的气氛,他也不自觉引领顾盼得躲在楼梯口等待少爷回来。

白杉城是牵着白夫人的手一起回来的,他走在最前头,看起来好像是他精神奕奕得牵着白夫人一样,穆承雨从来没有在胡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蛋上看过任何一丝称作微笑的情绪,却在那天早晨,看到了她眼眶泛泪的笑容。

白杉城灰蓝色的眼眸鹰悍得往室内一扫,立即捕捉到躲在楼梯上偷觑的穆城雨,他松开了母亲胡竹的纤纤素手,昂首阔步得走到他的面前,穆城雨这时才恍然察觉,原来站起来的白杉城比他还要高,肩膀也比他宽阔了那麽一些些。

白杉城居高临下得打量着他,穆承雨有些不知所措得站在原地,白杉城倏忽展颜一笑,青涩又稚气的脸庞散发着阳光四溢的气味,穆城雨顿时就被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给迷惑了。

他情不自禁得踏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摸摸看对方的脸颊,那个总是躺在白色床单里的男孩。

白杉城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扬起一抹邪气的微笑,对懵懂的穆承雨发号施令道:「从今以後,我就是你唯一的大少爷了,要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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