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1 / 2)
不待穆承雨理解出更深层的意思,白杉城转瞬从外套夹层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在穆承雨惊呼的阻拦之前,深深得插进了自己的心口,热血瞬间溅洒了整个棺咎,还有洒在了穆承雨惨白又冰冷的半张脸孔上。
温热的液体缓缓得滑过穆承雨的脸颊,浓郁的Alpha信息素混和着躁动又充满侵略性的麝香味,一瞬间在烟雨朦胧的季节中弥漫开来。
刹那间,穆承雨甚至感觉到那股气味具体化成高傲的骨骼。
等穆承雨意识到他整个鼻息之间都是白杉城孤寂而绝望的味道时,他突然害怕了起来,打从心底的恐惧。
白先生已经在这座棺咎里长睡不醒了,要是连白杉城的味道,他都再也闻不到的时候,那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永远都没有色彩了。
他不顾湿滑的路面会弄脏他的丧服,跪在地板上一路匍匐到白杉城的面前,他死死得撺住白杉城紧握匕首的手掌,试图将刀刃从白杉城被鲜血污染的胸膛中抽离。
然而面对白杉城坚定而固执的力量,穆承雨的任何尝试都如同螳臂挡车,他就跪在白杉城的怀里,雨水打在他冷颤不止的睫毛上,拖迤出两条垂挂在卧蚕底下沉重的泪痕,泣不成声。
白杉城搂着他无助哭泣的肩膀,细声得在他耳边安慰他:「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只除了这一次。」
穆承雨只记得自己快崩溃了,唯一没有让他失态的原因,便是这些溅洒在他们两人身上的鲜血了,他啜泣似的喃喃道:「你不要死,不要死……」
白杉城拥着满身沾染着自己鲜血的人儿,忽然低头扯开穆承雨的丧服,露出底下晶莹细致的脖颈和锁骨,发狠似的张口咬了下去。
一口还不够劲,他松开了嘴,听见穆承语痛苦不堪的抽气声,又恶狠狠得照着原本的咬痕再度啃下去,直到嘴中溢满穆承雨的鲜血,沿着嘴角流泄出去,与他的血液水乳交融,再也分不清是谁的。
他将两人的鲜血涂抹在穆承雨精致的脸蛋上,只觉得彷佛合二唯一,他所有的悲恸和仇恨都可以交由穆承雨替他承担一半。
鲜血味,雨滴淅沥,混合着穆承雨伤心的低泣,交织成那一夜悲痛的挽歌。
在白岩画的公祭日当天,白家独子以心头血铭志,不愿克绍箕裘,只愿守护白岩画的遗孀胡竹夫人过着平凡安逸的生活。
穆承雨又忆起当晚模糊的画面,目光不自觉纠缠在白杉城的左心口上方偏移两公分的位置,他轻蹙起柳眉,模样既脆弱,又带着一点隐晦的诱惑:「我不知道……」
白杉城最看不惯穆承雨这种天生流露的媚态,好像随时都在勾引人一般,他却没办法分清楚穆承雨究竟是刻意还是无心。
他掐紧穆承雨的下颚,也加重了语气:「你知道蓝阡陌嫁给了谁吗?」
蓝阡陌是蓝鼎荷的同胞姊姊,她的丈夫是……:「我记得是某个副部长,冯翊吗?」
「国安局副部长冯翊,他去年才靠着蓝家的势力调任上来,冯家是北方某个小都城的贵族,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
白杉城直接给了他其他引索:「上次在野马寮拜访的地主,他们也是来自於北方。」
穆承雨啊了一声,呐呐道:「你的意思是……保皇党吗?」
白杉城冷声道:「你没忘记白岩画是怎麽死的吧。」
穆承雨默不作声。
「说话呢,跟我在一起就变成哑巴了?」白杉城邪魅得眯起眼角:「平常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吗,一个个都来向我兴师问罪要人,好像我是把你拘束两年的恶人似的,嗯?」
穆承雨撇开眼,避开白杉城烫人的视线,求饶似的放低身段:「杉城……」
白杉城凑到他的耳畔,以语不传六耳的音量,道:「冯翊以他副部长的身分向内阁团提出了特赦案,要赦免的对象就在那四十人名单之中,他就是保皇党的人,如今蓝家子嗣单薄,蓝阡陌又是个只懂得赏花看画的Omega,蓝鼎荷又还未成气侯,冯翊可不就扶摇直上了,简直荒唐至极,蓝家也有今天这等糊涂的地步。」
「邦联政府花了多少年的时间,牺牲了多少东西才将腐败的帝国推翻,这才百年之余,这些短视近利眼中只有私利的保皇党又窜出来妄图篡位夺权。」他顿了一会:「我已经答应过母亲不再重蹈白岩画的覆辙,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决不容许保皇党在我眼皮底下猖獗,当初没有赶尽杀绝,实在是妇人之仁,必有後患。」
白杉城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如此暴力又不安定的一面,穆承雨在心中叹了口气:「我能为你做什麽吗?」
白杉城像是被他这句话取悦了一般,终於松开了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抵住他的额头,高挺的鼻梁顶着穆承雨的鼻头,含笑道:「先为我开一场好球吧,你不是来看我赢球的吗?」
原以为白杉城已经玩腻了帮他扣钮扣的小游戏,却在要跨出房间的前一刻,穆承雨被他猝不及防得抵押在门扉上,後颈忽地传来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斑斑腥血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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