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1 / 2)
穆承雨乍听此言,只觉得一股浓厚的忧伤感蔓延了出来。
即便有那个一个令他舍不得离开湘城的人,那个人也已经不再了……
穆承雨隔着一段安静而没有纷扰的距离,沉寂得瞅着眼前温柔多情说着思念爱语的男人,他已经跟穆承雨记忆中的模样相差太多,穆承雨记着最多的模样,还是那个被他称做阿荷,带着粗框眼镜,抱着厚厚一本课本的书卷少年了。
而这一世,他分明是给过蓝鼎荷交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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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雨重生回大学时代後,将生活重心全摆在了自己的课业上,其余的社交活动,除非必要之外,他一概不参与,也不关心,至多就是白杉城叫他出席什麽场合的时候,他才不得已会露面,白杉城太子党的聚会应酬,他则是能避就尽量避免。
以至於他重生这一世後,第一次见到蓝鼎荷这号人物,已经是半年之久以後的事了,还是在一个意料之外的地方——工学院交谊厅内的图书馆。
穆承雨大学原本主修的科系是商学院的会计系,而白杉城主修的则是商院之首的国贸财经系,而蓝鼎荷虽然大企业财团之子,却没有选择商院最热门的科系,而是选择了主修企业管理,并在工学院辅修了资讯管理系别。
穆承雨仔细一回想,就明白了蓝鼎荷会出现在工学院并不意外,却意外让蓝鼎荷成为了第一个知道他要转系的人。
蓝鼎荷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以工学院在系生之便利,以及紮实的学问基础,隔三五时就用各种藉口,美其名辅导课业的名目,实则开小灶与人独处幽会,相约穆承雨在图书室里开读书会。
两人彷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互相交换笔记,砥砺学习的相处模式,穆承雨也是因为这段日子的相处才发觉到,蓝鼎荷虽然上大学後外表打扮的花里胡哨,人也变得油嘴滑舌,爱耍赖拿人语病,却不是像其他纨絝子弟那般虚有其表的花架子,论起内在的学问,绝对是真材实料,有下功夫跟态度精实专业领域。
就连工学院的图书委员阮德芬都很意外,平时架子端的很是高冷的蓝二少,竟会为了一个人,挽起袖子虎视眈眈得提早占领图书室最好的位子,就为了跟对方挑灯夜读。
当时蓝鼎荷听了阮德芬这句话,就如沐春风得看向穆承雨,潇洒得支着下巴,笑意吟吟道:「挑灯夜读怎麽了,撸胳膊挽袖子又怎麽了,小雨做得,我蓝鼎荷自然也做得。」
阮德芳是个很斯文秀雅的男子,听着蓝鼎荷这番狂妄又有些得意忘形的言论,一时之间也轻笑了出来,那笑声柔软如棉絮,听着让人感到很舒服,穆承雨不自觉也笑了。
工学院的图书室理论上是不对外系生开放的,穆承雨最一开始会认识阮德芳,就是因为对方秉着职责,来询问穆承雨怎麽会来借用他们学院的图书室,却没有公事公办得将人规劝离开,反而网开一面,并鼓励穆承雨好好运用图书室的资料,充分准备考试。
某次阮德芳在离开图书室之前,将五六本原文书一箩筐得放到穆承雨的书桌前,末了还朝他温柔得笑了笑,大方得接受了穆承雨的致谢,蓝鼎荷得知此事,知晓阮德芳帮忙许多,更是提议若是承雨成功通过了转系考试,务必要重金宴请阮德芳吃一顿庆功饭。
转系考试顺利通过後,穆承雨刚好有一门课是由阮德芬担任助教,由於之前的「知遇之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熟稔许多,蓝鼎荷得闲时就会来找穆承雨吃饭,偶尔阮德芳也有空闲的话,就会变成三个人一起聊聊天,谈论课业与时事。
某日放学後,穆承雨一走出工学院交谊厅的长廊,就看到蓝鼎荷一身崭新逞亮的夹克,修身的烟蓝色休闲裤包裹住一双笔直的长腿,正斜倚在石阶下的雕塑,玉树临风得等候他下课。
对着蓝鼎荷今日不同於往常风格的装扮,穆承雨不免也怔了一下,随即漾开了笑容,抱着书本踱下石阶走到了蓝鼎荷的身边。
两人踱步在树林蓊郁的校园小径,穆承雨轻轻一嗅,尽是青草与土壤的芬芳,昨夜下了骤雨,道路上的红砖半透着暗沉的渍印,甚是湿滑,穆承雨一没留神拌了一步,蓝鼎荷已经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带进怀里,用结实的胸膛免去了穆承雨跌跤的任何可能性。
「谢谢。」即便感到踏实的安心,穆承雨在蓝鼎荷搂住他的时候,仍旧几不可察得颤抖了一下,蓝鼎荷有力量的指劲触碰到了他肩胛骨上的瘀青,疼得他猝不及防得止不住冷颤。
蓝鼎荷却没有察觉到,而是用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深沉如水得凝视着他,良久才道:「待会我们朋友几个有聚,你跟我一起去吧。」
「朋友?」穆承雨默默得咀嚼着这两个字,片刻,豪不犹豫得拒绝了:「我不去。」
「为什麽?」蓝鼎荷随即问道:「都是你认识的人,也没外人,为什麽不去?」
「那是你的朋友,与我何干。」
「我的朋友,确实是与你无干。」蓝鼎荷突然偏执得扬声喝斥了一句,并松开了穆承雨的肩膀:「但,是真的『每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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