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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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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雨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画白先生的肖像时,还只是小小的一幅素描涂鸦,画在他随身携带的小画本里。

那是他某一次挨了骂,难过得躲在阁楼里掉眼泪,糊里糊涂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没想到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哭糊涂的时候,在涂鸦本上画出了白先生的模样,似乎是希望能够得到安慰。

他忽然灵机一动,既然没有白先生的相片,那他就用画的,就放在床头前,也好像是白先生随时随刻都守在他身边一样。

紧接着,穆承雨陆陆续续画了好多张白先生的画像,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张他最满意的,摆放在床头前,然而框着没几天,就被闯进他房间找他的白杉城给发现了。

白杉城不仅抢走了画框,还把不服气要把画争夺回来的穆承雨压在了床上,盛气凌人得骂着他是笨蛋。

穆承雨可生气了,简直就像是被拔了尾巴毛,平时总是任白杉城随打随骂的他,卯气劲来跟比他高一个头的白杉城打架,打着打着自然而然就被白杉城欺压到床角。

白杉城看着脸颊气鼓鼓的承雨,没忍住就低头去亲他的脖子,穆承雨也没空理会他的纠缠,趁白杉城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时候,趁机夺回了他的画,即便後来被白杉城在自己的肌肤上大逞慾念,穆承雨仍是成功守护住了白先生的肖像画。

然而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就发现画框又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得跑去敲白杉城的房门,换来的却是白杉城嫌弃他愚蠢的一句话:「那东西要是被母亲看到了,你就完蛋了。」

自此之後,他画的画只要被白杉城发现,就全部都会被他拿走,然後无论如何都要不回来,白杉城甚至理直气壮得对他说:「不然你画我,画我的话,我就不跟你拿。」

直到某一天夜里,恰好回家一趟的白先生,把承雨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穆承雨看着白先生灰蓝色的眼睛,完全没有任何笑容,心中仍是忐忑大於欢喜的多,白先生就把他叫到面前,问他是不是跟白杉城打架了。

穆承雨也不敢否认,但明眼都能看出他不可能打赢的,只能委委屈屈的点头承认。

「你不需要让着他,不高兴的话就反击回去,只要他还待在这个屋檐底下,」白岩画低沉允诺道:「他就不能够伤害你。」

「真的吗?」穆承雨睁着大眼睛,旁徨道:「为什麽……」

「因为我不允许。」白岩画平淡的一句话,却极有份量:「而且他也跟我承诺过。」

见白先生没有要训斥自己的意思,穆承雨又展开了笑颜,一五一十得回答白先生的问题,聊完了家常的话题,穆承雨又舍不得马上回房睡觉,於是就蹭在白先生的书桌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

直到白岩画阖上手边的手札,才对穆承雨叮咛道:「已经很晚了,快回房里睡觉。」

穆承雨这才咚咚咚得跑回了自己的小阁楼。

好不容易等到白先生回家,穆承雨怎麽睡得着,他把灯熄上後,就包着被子窝在窗前,想等到整个宅子的灯都完全熄灭。

然而白先生的书房却一直迟迟没有熄灯,就在此时,穆承雨的房门被敲了两下。

他原以为是白杉城,有些不情愿得去开门,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白先生高大又成熟的身影。

白岩画走进了穆承雨的房间,手里拿了一卷纸,他踱步来到床畔,伸手把穆承雨招过来,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

穆承雨摊开卷纸一看,才发现这些都是被白杉城抢走的画,显然是白先生已经替他教训过白杉城了,其中有好几张很明显就是在画白先生,穆承雨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白先生看到之後会有什麽想法。

「那些……是心血来潮画的……没有别的意思、」穆承雨费劲得解释着:「对不起……」

白岩画就地坐在了穆承雨的床舖上,矮了一截身姿,瞬间让他威严的形象缓和不少,他完全没有责备穆承雨,而是称赞道:「你画得很好。」

穆承雨松了一口气,又隐隐雀跃,就听见白岩画接着问道:「我平常都不在家,你是照着什麽参考物画的?」

穆承雨愣了一下,才有些赧然得回答道:「记忆里的印象,用想的。」

白岩画唇角微微一勾,温和道:「那我现在就坐在你前面,是不是能好好让你做参考。」

穆承雨又是一怔,才恍然明白,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不确定道:「现、现在画?」

白岩画给予了肯定的答覆。

等穆承雨准备好纸笔,准备要开始描写的时候,白先生才又不疾不徐道:「你坐那里太远了,过来我这里。」

穆承雨完全遵照指令,不断照着白先生的指示靠近,就在他几乎要坐上床的时候,白先生忽然拦腰把穆承雨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木质感冷调的淡香水,以及温热厚实的肌肉触感,都让穆承雨怀疑自己是不是偷喝酒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在作梦,他有些懵懂得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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