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一柱香前。
一炉香烬,屋内霎时冷幽了下来。
桑大人睁开眼看着旁边熟睡的花魁,伸指在她眉心一点。
花魁轻吟一声彻底瘫软,桑大人方才慢条丝理的坐起身来。
他赤条条一丝不挂,在这黑暗里白皙得仿佛莹月,朦朦胧胧透着光,赤足踩到地板上,长发及臀,他双手一展,挂在一旁的红衫悠悠飞起套在他身上。
他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系好衣结时正正步出幔帐。
花厅跪着一人,垂首屈膝,着装俐落,一头黑发扎成一个马尾,但曼妙身姿竟丝毫不输那榻上的花魁。
桑大人负手而立,视线落到她身上,一身气势顿时变得深幽起来,与床榻上花魁共赴云雨,风流不羁的样子判若两人。
跪着的人垂着头低声道:“公子,清冥门对您的抓捕并未撤消,掌门让我来告知您,他不会插手这件事。”
桑大人神情平淡,好似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他冷冷的道:“我并没有想过门内会出手,不到金丹期,那些老不死的那里会理会我,他们现在是巴不得我与那几位争斗的越厉害越好,能早早出结果,他们才好定下首座大弟子。”
下跪之人身份低微,对此事不敢出声附和,便闭嘴不言。
桑大人将手掌一翻,一节玉透竹管浮现在他手中,他盯着掌中的玉竹看了一会儿,皱着眉似在犹豫,半晌才把东西送到下跪之人的面前,沉声道:“你速把这东西交给言老,你只需与他说一如往常,他自会有安排。”
下跪之人接过东西,恭敬答道:“是,公子。”
话落,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渐渐地消失在了原地。
桑大人踱步到门口唤来伺候花魁的小丫鬟,让她在隔壁房里准备一下洗浴的热水。小丫鬟不久前便得了花魁的吩咐,见到花魁屋里出来个公子她也不觉惊诧,但她不知,她眼中见到的面相仅仅算得上清秀的公子与花魁眼中见到的公子样貌长得完全不一样,桑大人毕竟仍在被清冥门追缉,相貌自是要改变一二,至于花魁那儿,他刚已是做了手脚,自是无滤。
小丫鬟恭敬领了指示便下去安排,桑大人则回屋等候。
桑大人坐在茶桌边,抚了抚手掌,盯着自己那双修长的手掌看了又看,掌心一翻,一缕红光如水流漩涡在掌心处显现,旋涡停歇消散后,一粒沙砾一般微小的血滴在他掌心一上一下的起浮着。
他看着那滴血,眼神时而深沉,时而疯狂,时而渴望,种种情绪一闪而过,复杂难明。
最终,他轻轻慢慢地收拢手掌,眼神里带了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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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倒映在墙上的两个身影或重叠或分离,暧昧的啧啧水声回响在这窄小简陋的屋里,令人无限遐想。
浓重的喘息声时缓轻急,有人轻轻笑出声,声音低柔而绵长,亦让人觉得魅惑绝伦。
张丑人被桑大人抱在怀里直折腾到翻着眼似要昏过去,桑大人才放开他,趁着张丑人在靠他肩头上大口大口喘息时,他抬手为他抹掉嘴角的药渣,低笑道:“就喂这几口药,你便受不住了。”
张丑人揪紧自己的衣襟大口吸气,别开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可他刚扭开头,脖子就传来一阵剧痛,桑大人竟然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他痛哼一声,没了什么力气的身体此刻却是被这股痛楚唤醒了知觉,桑大人松开嘴后,他连爬带滚的挣脱桑大人的怀抱,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撑着身后的桌子勉强站着。
他抚上脖子的伤处,一丝刺痛袭来,似有液体沾到手上,他拿下手细瞧,发现有血珠坠在那指腹上,明显桑大人这一咬是下了狠劲,咬出了伤口。他微微一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桑大人,这一眼,却看到桑大人伸出殷红舌尖舔过嘴唇上血迹,神情如魅似魔。他害怕地倒退了两步,却抵到了桌沿边上,他低下头,却仍能感觉到那股炙热的视线如蛛丝一般缠住他,他强撑站立的腿终是无力了,慢慢坐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静得很,清晰可闻的只有他的气息和心跳,明明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他却听不到桑大人的一点声息,这让他更惧怕了。
桑大人对他的态度转变得过于突然,也亲昵的过于突然,他对于此感觉既茫然,却又有更多的惶然。
这二十多年来,他深知自己这相貌给他带来的坎坷,说是一步一个跟头都不为过,一次次嫌弃冷落,一场场辱骂殴打,那些人告诉了他一个明摆着的事实,他此生与温柔总是错过的,与别人的爱也是无缘的。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已去世的亲人,只有一个如同妹妹般存在的吕媛是对他真心的好,他也犹如久旱逢甘霖,知足了,不求了,便是对那仙人的心思亦被他压在深处,再也不敢奢望了。
他不过一个丑陋的男子,自己这相貌体格怎会被桑大人看上,桑大人若是要找女子,随便抬抬眼都会有一堆女子趋之若鹜,又何须拿他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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