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城(2 / 3)
完全不像是一座被玄武军围困三年的城市。
如墨和季连城被带到其中的一所塔庙里安顿下来。云泽城主和圣子共同居住在主庙中,净身焚香后才能明日觐见。
刚沐浴完的季连城一眼就注意到了窗边站着的黑色人影。如墨待他的态度还算温和,对他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耐心地有问必答。但当他沉默的时候,凌厉的五官,冷淡的神情配上左眼的伤疤,就如同一把散发着寒意和杀气的利剑,让人难以亲近。
把这样的人当男宠,陛下的口味还真独特。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媚意的眼角,和细瘦的脚踝……
“你的房间不是在隔壁吗?”
如墨转过头,季连城才发现他的窗框前停了一排叽叽喳喳的鸟儿,如墨的手背上还落着一只紫黑色的渡鸦。
“哎?你可以和动物说话吗?妖族还有这种能力?”
季连城睁大了眼睛凑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白色亚麻长衫。那是云泽特有的款式,宽松朴素,开口处却绣着精细的金色云纹。细碎的黑发披散在箭上,湿漉漉的琥珀眼睛如同一只温顺的幼鹿。
“我并不能和它们对话,”鸟儿们一起噤了声,渡鸦凶狠地盯着季连城,如墨只得用手指给它顺了顺毛,“不过是……我的族群天生比较容易与花木鸟兽亲和罢了。”
“说得也是,妖……本来也是和它们一类的生物吧?你的本体是什么?”
“我是半妖,没有办法化成兽形,”男人笑了笑,“晚餐已经送过来了,还请您早点用膳。”
方桌上摆满了食物。虽然不是珍馐美馔,但绝对足够丰盛。裹着浓郁酱汁的排骨,烤得恰到好处的羊肋,晶莹剔透的糕点,香甜多汁的雪梨,都引得人食指大动。
本以为云泽被围困三年,理应民生凋敝,哀鸿遍野,没想到圣子竟然能把灵力散布在土地和河流里,加速作物的生长,维持自给自足。如果现在冒然进攻云泽,损失只会比想象中更惨重。云砚邀请他们进入云泽的目的应该也在于此,通过向他们展示云泽城的富庶和圣子的力量,为和谈增加砝码。
这可不太妙啊……
季连城强行清空脑海里的思绪,毫不客气地大口朵颐起来,却发现如墨依然站在旁边。
“你不吃吗?这羊肉烤得真绝,里嫩外酥,以后一定要请云泽的厨子来沧溟开店。”
“我吃不了这些,”如墨拆开了一只红豆糕撒在窗台喂鸟,自己却只拿了一杯清酒。他看着年轻人好奇的目光,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妖怪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现在除非季大人愿意舍身,不然我就只能饿着。”
季连城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羊肋,它,它突然就不香了。
如墨笑出了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脸色却突然变了。他一个箭步冲到方桌前,把所有食物都试了一遍。
“怎,怎么了?”季连城被如墨的反应吓到了,“难道是有毒?”
师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一个工部尚书和一个伪装成侍卫的男宠,对云泽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更糟,”如墨捂着左眼,右手几乎要把石桌捏碎,“哈,难怪云泽能用圣子的灵力支撑三年。不愧是北境古都,竟然连这种方法都有!”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放我出来?又被你算计了,小兔崽子(玄夜)。
如墨重新走到窗前,鸟群突然开始喧嚣,一起向着季连城飞来,“你,现在,跟我走。”
夜晚的云泽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靠着季连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才勉勉强强摸清了水渠的走向。
如墨悄无声息地在塔楼之间跳跃,季连城则被一群鸟儿叼着衣角,颤颤巍巍地跟在旁边。刚才如墨命令他的样子,和小皇帝平日几乎一摸一样。等他反映过来就已经在天上飘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连城有点忐忑地问道,冷风灌进他的喉咙。
空旷的塔庙上,寒风猎猎,依稀有一丝血腥味。如墨带着他躲在立柱后,等到身着灰色盔甲的卫兵离开后,悄声上前。
“对于灵族而言,破坏是件非常简单的事,眨眼之间便可完成。”
“但创造和守护不同,它们需要每时每刻,日复一日地耕耘。”
“灵族都是自私的,就像是一座山,一条河,按照天命运行。他们会因为人们的信仰而降下福报,但绝不可能会被一座城市打动,将自己融入土地。”
“除非……他们因为什么被束缚在了这里。”
季连城只朝祭台看了一眼,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祭台中央,是一个穿着囚服,惨死的尸体。
他面目模糊,残肢与躯干依然筋骨相连,依稀可见碎肉和骨头。淋漓的鲜血顺着断口流进祭台与地板的间隙,便立即消失不见。
活祭。
云泽的民众用灵魂和鲜血供奉着圣子和这片土地,换来了三年的富饶。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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