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九千岁（九）疯妃 宫中老人 往事迷雾（2 / 2）

下！”两声惊惶的呼喊交错在一起，扑过去的苏择揭在听到风烛残年的老人吐口而出的称呼时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像是落进了无尽的令人生出忧惧的无底洞，一直压在心底不愿意相信，或者说刻意忽视不断劝解自己只是巧合的东西终于在得到证实的一刻残忍的揭开了所有血淋淋的表象。

然而这个称呼只是让精神失控眼睛发红的少年被刺激得更厉害了，他胡乱的捡起那把地上刚刚被打掉的剑，手在不断发抖，眼泪簌簌的掉下来，神情癫狂而惊恐。“不要过来！我不是……我不是！闭嘴！不要那样叫我！”冯裕咬着的唇都咬出了血，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好像这样就能保护住曾经那个失落的自己。

“阿裕！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不要伤害自己。”苏择揭不敢在靠近一步，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对面情绪失控脸色惊惧落泪的少年，心里像被什么在生生的割开般尖锐的痛了起来，过往那些被刻意压制的不被提起的隐隐的痛一并爆发出来。

苏择揭第一次直面了自己几年前就已经面对过的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住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有一道天堑隔在他们之间的少年。“对不起……阿裕……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因为害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该因为害怕看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真相而刻意忽视你的痛苦和求救……是的，求救。当初这个人那些故作的尖锐和痛恨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求救……他在求自己救救他啊……

苏择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模糊了眼眶，他在对面忽然呆滞住神情有些惊慌的少年眼神中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苏择揭本来以为是自己的眼泪，可是在少年呆滞的眼神中他察觉到了不对劲……是血腥味。

苏择揭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他试图朝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不断落泪的少年靠近，然而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终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落入视线的，除了透明的眼泪还有……鲜红的血。不止是他的眼睛在流血，还有鼻子嘴角都在出血。

“陛下！！”老人惊恐的声音响起。对面的少年神情空白，手中的剑也掉了下去，眼中的情绪却让苏择揭有些开心，阿裕是在担心他吗……苏择揭费力的朝那个浑身发抖的惊慌的少年走去，耳边是唐凌声嘶力竭唤人的声音。

“不要害怕……阿裕……”苏择揭费力的动了动唇瓣，止不住的血混合着几个破碎的字眼一同喷洒了出来，苏择揭的衣服被溅得一片鲜红，浓郁的血腥味。苏择揭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落入眼底的是丢弃掉剑神情空白失措扑过来接住他的少年。

“阿裕……不要怕……”他艰难的重复着口中的几个字，在破门而入的神情惊慌担忧的微生月的呼喊之中以及宫人嘈杂惊慌的声音中听到了少年那句很轻很轻，却清晰无比的呼唤声：“哥哥……”苏择揭紧紧抓着少年微凉的手，再也撑不住，彻底陷入了黑暗。

冯裕手中捏着那枚被苏择揭塞过来的令牌，神情呆滞空白，怔怔的抱着昏迷过去的苏择揭——他的哥哥。周围的侍卫迅速的赶了过来，宫人们想从他那里接过昏迷不知生死的帝王，然而却畏惧的不敢靠近。微生月面容冷静以绝对的保护姿态面对着已经拔剑相向的侍卫们，很快赶过来的谢旭从灯火通明的殿外冲进来，看到却是那浑身沾血的少年有些癫狂的神情，声音沙哑而森冷：“叫太医！我让你们叫太医！！”

少年神情阴冷得可怕，有宫人跌跌撞撞的被吓得几次跌倒在地上飞快的跑出去叫太医了。少年手中那枚沾血的令牌摇晃着，无声而刺眼。而刚刚拼死用最后一点力气冲出去找人的唐凌颤巍巍的被扶着赶过来以后却老泪纵横维护着殿内的怎么看来都有嫌疑的其中一人：“不要伤害九千岁大人……不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