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怀了我的孩子(5 / 12)
芬一身尖叫,「叭」的一声,爹手里的烟袋掉到了地上,两眼瞪得铜铃般
大:「你个龟儿子!这脚趾真是赵书记的?你真剁了他的脚趾儿!」
铁牛嘿嘿地笑,更加得意了,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跟爹说了,爹脸色大变,
连声叫起苦来:「天神!你犯了王法了!」翠芬听得铁牛在秀芹那里过夜,哭闹
着要爹论理,爹骂道:「都啥时候了?还在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撇了
儿子儿媳,跌跌撞撞地拐出了土院,径直往赵书记家就是一路小跑。
一大早的,赵文山家却大门紧闭,里面有狗叫声、杂沓的脚步声……果真是
出事的迹象,爹扑上去拍了一会儿门,却无人应门,门坚闭着推不开。铁牛爹两
腿一软,瘫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半晌作不得声。
铁牛随后追来,见爹正在赵文山家门前唉声叹气,顿觉丢人,伸手去拉,爹
却不起身,铁牛就发火了:「又没死人,你怕个甚?事是俺做下的,天塌下来俺
顶着!」硬将爹搂在背上背了回来。
爹从铁牛背上下来,开口就骂儿子不晓事体,为了个寡妇犯了大错,翠芬和
娘也骂秀芹是个丧门星。铁牛怕爹一时想不开,便低了头不说话,任由他骂了一
个早上。
骂归骂,消息也不能透漏出去。两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村里一切如故。
铁牛便得意地对爹说:「俺说了没事的嘛!他赵文山错在前头,敢声张么?」爹
还是忧心如焚,四处打探赵文山家那边的情况。
六月六这天傍晚,爹照例到田地里祭了地神回来,心情反常的好,硬叫铁牛
他娘炒了盘花生米,让铁牛陪着他在院子里喝。父子俩酒过半酣,一行人突然包
围了土院,几个穿制服的公安冲进院门来,铁牛见了其中有赵文山,举杯邀道:
「来来来!喝一盅哩!」
「就是他!」赵文山指认道,一个公安上前一脚踹飞了铁牛下的凳子,铁牛
一屁股墩在地上,痛得直骂娘,一个公安按他不住,又上来两个,还是按不住,
统共六个人才将他制服了,死死地按在地上拿铐子铐了他的手。铁牛爹早吓瘫在
一旁,铁牛大声地质问:「你们为甚铐俺?」
那领头的就说:「你破坏农村改革,殴打坚持改革的领导干部!犯的故意伤
害罪!」
铁牛酒醉得厉害,挣扎不起来,嘶声喊叫:「俺那是正当防卫,他赵文山到
……」话未说完,赵文山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等到铁牛娘和
翠芬哭哭啼啼地追出来,铁牛早被塞到铁皮车里拖走了。
这消息第二天就在村里炸开了窝。有人说赵文山上头有人,就是犯了死罪也
保得出来,铁牛是个农民,虽然在理,极可能像岳老爷那样以「莫须有」的罪名
处死。更多的人则称赞铁牛是条汉子,老虎的屁股也敢摸一把,替他们除了口恶
气儿,庙里的神会保佑他毫发无伤平平安安的归来的。
这些议论铁牛爹已听不到,他清醒过来后,当夜就到了秀芹家里将两个娃娃
接到家来,一家人关上门吵吵嚷嚷地商量了半宿,天麻麻亮就同秀芹往县城里去
了。
这天中午到达的县城,铁娃爹和秀芹饭也没顾得上吃一口,好不容易打听到
公安局的所在就赶了过去,但却是大门紧闭,两人在对面街檐下蹲了,一眼一眼
瞅那扇黑铁大门。铁牛爹老泪众横,他无力进去营救铁牛,县城里城没一个他认
识的有能力的人,只是恨声骂赵文山他娘。
到了下午,大门开了,一辆铁皮车跑出来,铁牛爹忙趁了这间隙跑了进去。
半晌,铁牛爹从里面出来了,头上却没有了那顶破草帽,蔫头耷脑的提不起精神
来。
秀芹叫一声「叔」,竟吓了他一跳,险些儿一步闪失崴了脚。「怎么个情况
呀?」秀芹焦急地问道。
铁牛爹摇晃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坏了!坏了!事儿闹大哩!人家说铁
牛犯的是破坏改革罪,殴打伤害基层干部致残,说铁牛在村子西头一块包谷地里
用石块砸赵文山的脚,才砸断赵文山的脚趾儿的!」
「证据呢?」秀芹问,铁牛爹说赵文山的脚趾儿少了一个就是证据,秀芹摇
着头说:「那算什么证据!人证物证都没有,堂堂的公安局长就信了?!」
铁牛爹说:「局长大人不在,接待俺的是一个小喽啰!俺记不得俺说过什么
了,只知道人家好凶,戴个盘盘帽,一脸的威武雄壮,俺一张口说话,人家就拍
桌子,黑壳壳手枪也掏出来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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