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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残梦 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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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因孤身进了青楼而被皇帝责罚,如今后院里也养着一些美人陪睡,可还是第一回见人被带进府中不满三天,就被折腾得差点一命呜呼。

而处于舆论关注所在的公主寝殿,则悄无人声,安静得很不寻常。

由于夏日天气转热,华熙素日里爱的香炉香料尽被收了起来,殿内只盈满了浅淡的药香。

自从城破被俘,怀澜就再没有过半天的安生日子,不是身心俱疲地在被押送北上的途中奔波,就是胆战心惊地在霍山帐内讨生活,伤势一重、心气一松,人便病倒,昏昏沉沉数日不曾醒来。

华熙和衣躺在她身边,睡得不甚安稳,看她眼窝底下那淡淡一抹青色,显然这几日也并没如何清闲。

皇帝恩赏如旧,军情也算明朗。

后山那株凤凰木正在花期,依旧开得绚烂。

日子过得好像与从前并无分别,除了常常做些已经很久不会再做的梦。

明懿去世那年,贺兰大妃已经逝世一年有余。华熙失宠于帝,生母抑郁而终,兄长自顾不暇,她只能独自一人在空旷冰冷的别苑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府中奴仆大半离去,剩下一些靠元温管束勉强维持,到了后来也都散得散、走得走。

她生来骄傲,性子又倔,白日里孤高倨傲不肯言语,午夜时分却总是不得一刻安眠,从脏腑到喉头,从胸口到眼眶,都堵得生疼,只能浑身蜷成一团,一个人在寂寞的窗下哭上一整晚。

华熙,本该是灼灼光华、耀目艳阳,是草原大漠上最明媚的阳光。可到后来,她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阴郁,整日在后山林中提剑练武一言不发,时间一久,竟然慢慢失语,连话也不大说得出来了。

元帝找上门来的那天,华熙正蹲在母妃种的那株凤凰木下拾落叶。

她不会侍弄这些,也请不来花匠,这株异域而来的树娇贵得很,一病便仿佛濒临枯绝,每日枯枝残叶簌簌地落,她就只能蹲在树下,沉默地将它们拢作一团。

“……熙儿。”这些年“孽障”“逆子”叫得多了,元帝好像连女儿的乳名都有些陌生,远远唤了一声,倒很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华熙压根没当回事,连头也没回,大约觉得自己幻听,又或许听见了也并不想理。

元帝更加尴尬,又走上前一步,华熙终于回过头来,将身边佩剑反手一横,近乎冷漠地看向来人。

那剑钝重古朴,一点也不像华熙会喜欢的东西。

元帝不合时宜地想,小熙儿明明最喜欢亮晶晶金灿灿的东西,连手里抓着玩的球也要请宫中巧匠金丝穿线坠上宝石才成。

这样一来,又想起从前的熙儿,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父汗。

他在年幼的女儿那里,收到最多的是崇拜和孺慕,即使后来与贺兰氏情分日淡,对华熙不再视若珍宝,也没从她那儿得到过看向不速之客的目光。

华熙还是不说话,举剑咳嗽了两声,肩上晕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元帝这才慌乱地想起,不久前刚把她吊在众目睽睽之下抽了一顿狠的。

他也是气急了,明懿危重弥留,又被御史在众臣面前参奏公主华熙行止不端、嫖宿青楼。

公主,逛青楼,才十岁!

朝野整个炸成一团,民间更不知如何传笑。

更可气的是,华熙上得殿来,也不辩解,一言不发提鞭便将那御史兜头抽破了相。

元帝欲问个清楚,华熙却默默不语,极度倔强地梗着脖子直勾勾看着他,但就是不肯说话。

这会儿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和单薄的肩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时候都忘了,这是他最小的女儿。

是从前他最喜欢的那个、掌上明珠般的女儿。

“熙儿,伤得厉害吗?请医用药了吗?怎么不说话?”

华熙眯着眼睛疑惑地看向他,那神情仿佛觉得元帝被莫名妖孽夺舍了。

千言万语梗在心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开个头道:“明懿死了。”

华熙:“……”

华熙好像瞬间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冷笑一声,将剑出鞘横于颈间,决绝地一剑自刎——

“啊、!”旧梦未竟,华熙已满身冷汗地醒来,低声喘了数下,迷茫地看向身旁怀澜的脖颈。

那儿有一道她亲手留下的剑伤,刚刚结了一层血痂。

虽不致命,只是留在那样脆弱的地方,看起来十分惨烈。

“他们骗我的,”华熙又去看怀澜的胸口,半晌喃喃道:“我没人陪睡不着觉,很想抱抱别人,也很想被别人抱,我大哥骗我,说那里有人陪的……”

自然也无人应她的话。

华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起这女人数日前被自己在翻来覆去地折腾,又顶又磨,弄得胸前下体一片红肿,水痕鲜血流了一地,连叫声都哑掉的样子。

凤凰木下,后山林中,怀澜浑身无力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丢在地上,衣衫尽碎,即便人已昏迷,也还在禁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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