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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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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求生,会坚硬得像颗卵石,不怕疼的去尝试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周鸷群接完养母的电话,边往车库走边打电话给阿毛,“可以去接人了,就送到我说过的那家医院,走之后记得让人把家里的摄像头拆了。”

“好的,周哥。”电话结束,阿毛把监视器合起来放进后备箱里,接着驱车前往琴湾小区。

这是家私立医院,环境清幽,车停得并不多,植物繁茂的排在路边两侧,偶尔路灯下经过几个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

周鸷群和医生谈了好一阵,从住院部出来走到了外面的吸烟区,火光照亮他的眉眼与鼻梁,很快一阵烟雾喷吐了出来,将他的硬朗的面容藏匿了。

没过一会儿,路上开始缓缓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车,周鸷群注意到了,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烟蒂被拧熄丢进了垃圾桶里。

三个人进了住院部里,住院部的医生在等她,先问了大致的情况,安排了她住院,等检查做完就定手术日期。

见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周鸷群看着已经换上病号服的养母说:“明天会有个陪护过来,我每天会来看您,等手术结束我再告诉颂颂,您看呢?”

他确实很有心,各方面都想好了,养母没有话讲,只点了点头,接着起身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挂着的衣服摸索了一会儿拿了个东西出来。

“给你。”养母张开手心,抬起眼说。

那是周鸷群和沈怀颂回家坦白时给对方戴的婚戒。

一瞬间涌上许多的回忆,从他们相爱到他们分开,快乐愤怒难过交叉在一起,分不清孰轻孰重。

养母垂下长着细纹的眼,看着手里的戒指,慢慢的说:“颂颂生完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心里很着急,一是因为你们孩子一生完就分开,二是因为颂颂生的孩子我却连看都没看过,所以那晚我难以入眠,睡得很晚,接着我听见他出门的声音,因为太晚了,我打开窗户往下看想知道他要去哪儿,结果他哪也没去,只是在路灯下蹲在地上不停的扒开那些雪,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找了很久也没找着,后来他就上来了,我走出门想去问问他在找什么,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他非常难过的在哭。我是做妈妈的,自己的孩子这样哭,我听着真的很心痛。我和他说过这条路不好走,他大可以轻松的活着,可是他没有选择轻松而是选择你。这下吃到苦头了,我很生气。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下楼去找,很奇妙的是,我一下去就找到了,颂颂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却偏偏躲着他。我想他一定是因为生气,于是把戒指从窗户上丢了下去,只是没想到很快就后悔了,所以又跑到下面去捡、去找。”

养母温柔的笑了笑,并不是因为觉得沈怀颂的行为可笑,反而觉得是一种年轻的可爱。

养母抓起周鸷群的手,摊开了他的掌心,把戒指放到了他手上,有些感慨的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戒指在我手里,因为我希望他彻底忘记,不要睹物思人。现在物归原主,你还给他吧。”

周鸷群感觉眼睛有些湿,像被烟熏着眼睛,他抿着唇深深吸了口气,手心紧紧的握紧,声音有些嘶哑的说:“谢谢。”

“我知道你爱他,当初我反对的时候扯他的手,你抓我护着他的那个样子让我想起我爱人..我不能生育,他们家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他也是这样护着我..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颂颂能幸福。”养母说到这里想到了往事,鼻子开始发酸,她擦了擦眼睛,回到了病床上坐着,挥了挥手说:“回去吧,颂颂还在家等你。”

外面已经有些凉了,周鸷群不知道怎么走出那栋楼的,他心头思绪万千,步子迈的沉重万分。

家里客厅亮着落地灯,沈怀颂并没有在主卧睡觉,书房的门没关紧,透出一丝光线映在走廊上。

周鸷群轻轻推开门,沈怀颂穿着睡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这段时间都在赶论文,时常到凌晨才睡。

电脑还亮着屏幕,白色的屏幕光线照在他的睡颜上,有种单薄的脆弱感。

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脱离了地面,沈怀颂发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他伸手环住周鸷群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闭着眼懒倦的问:“你去哪儿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有点事。”周鸷群推开主卧的门,把沈怀颂放到床上,摸着他曾经戴着婚戒的那根手指。

沈怀颂把手抽进了被子里,嘟囔着说:“你摸得我好痒,我要睡了。”接着又把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说道:“明天我们要聚餐,你不用来学校接我,聚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这完全就是把周鸷群当司机用了,可周鸷群不介意,他喜欢沈怀颂这些被他惯出来的毛病,都有他的影子。

第二天聚餐,沈怀颂和实验室的人一起去了家烧烤店,本以为只有他们这些人,没想到温习他们实验室的人也在。

原来温习他们也要聚餐,两个导师都认识,所以安排到一块儿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温习坐在沈怀颂对面,他们自从那次说开了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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