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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肚子像充气气球一样鼓起,不可避免的胀大,越来越大,隔着因膨胀而显得更加密薄的皮肤,可以看见肚皮上遍布丝丝条条漆黑的血管,触目惊心。席然惊恐万分,又哭又喊,却没法停止这个过程,直到到达临界值,他的肚皮猛地裂开,羊水混着血水从皮肉的裂缝中流出来,从里面爬出一条通黑的蛇。
那一瞬间逼疯了席然,万千苦痛,折磨,如泰山倾倒般砸在他身上,恐惧都来不及,就已将他砸成齑粉!
“哐当——!”
席然汗水满额地惊醒了。
他哼哧哼哧地喘着气,脊背湿透,瘦薄的胸腔磨着床垫上下起伏,拼命呼吸。
席然动了动手脚,却没扯动,他神情变得很惊异,贴着床单仰头向上看,他的双手竟然被两条银黑的手铐分别锁在了床的两角,往下,双脚亦是。席然拼命甩动、拉扯起手脚,妄想挣脱这个牢笼,可除了手铐拍打在病床栏发出阵阵响声,他的手腕脚腕均被磨得发红外,处境不变。这个角度,贴着胸口向下看,只能看到他依旧平坦的小腹。想到终有一天,那里会慢慢隆起,如梦境般越变越大,而他动弹不得,只能在毫无希望的困境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迫分娩时,席然再度崩溃。
“啊啊啊——!”
血色充斥着席然的眼睛,酸涩的泪滴从眼角颗颗滑落,他不甘的大吼,拉扯着手铐发出哗啦啦地连响,痛苦至极。
席然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尽量扭动起身体眦目观察自己所处的房间,正对着天花板上的环形的水晶吊灯,石膏板向四角绽开针叶花纹,严谨而美丽,至右侧墙面上,厚重的金色窗幔遮住了半边落地窗,另外半边为富丽堂皇的房间撒进一点白日的明亮。
席然对这间屋子有印象,是宋安别墅众房间里的一间,不同以往的是,房间内多了许多冰冷的检测仪器,柜架,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而他自己,正呈大字形态仰躺在一架病床上,手脚被困,甚至连动都不能。
“席然。”木毅笑从门口走来,端着吃食,神情似有异。席然见他,如临大敌,怒火烧心,直接骂了出来:“木毅笑,我操你妈!”
木毅笑表情一抽:“......骂吧,骂出来你可能心情好点。”
席然情绪激动,骂声不停,将病床四角的铁手铐摇晃得像风铃,木毅笑便在这阵哐当哗啦的声音里将床上木桌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打开病床的变换开关,使席然的上半身跟着病床一同起来。
等席然骂累了,木毅笑拿起那碗煮得稀软的鸡粥,颠了颠陶瓷勺,递向席然:“吃吧。”
席然双唇紧闭,死死地瞪着他,眼里充血,是滔天的恨意,连着他额角的那块伤疤,都变得凶悍无比。
木毅笑盯着席然双眼:“不吃东西,你想把自己饿死?”
席然咬牙切齿:“那也比活着看见你这种牲畜要好!木毅笑,你给我听清楚,我宁可死,也绝不会给宋安生子。”
木毅笑却放缓了语气,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你的家人会有多难过。”
席然瞳孔一颤。
木毅笑声音温柔又哀伤,“你爸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不是还盼望着,暑假回去见你的家人?有我们护送,这个假期你可以回家玩两天。”
“你弟弟高二,你见他一眼了吗?他被学校记大过,因为跟同学打架。他没敢跟爸妈说,他跟你说了吗?”
没有。以往席泽这小子在学校撒的野都是让席然去‘开会’的,那小子怕席海山揍,犯了错常常遮着掩着。席然鼻尖微吸,神情怔怔,眼里浸满了泪花。
木毅笑同席然四目相对,眼神无比认真,循序渐进地说:“人活着,便有希望。人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你知道,我是听令于宋安的。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能理解你,但是宋安想要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对你下手的。”
“其实,就是生一个孩子。你愿了宋安的意,我们好吃好喝的待你,等孩子生下来,你就是宋氏的大贵人。你的孩子,会成为宋氏下一代掌权人。”
席然闭上了眼,两滴清泪从他的眼底滑落脸颊,他面色极为难受地摇头,似是不愿再听、再看,只说:“木毅笑,你别假惺惺了。”
“席然,你不笨。你好好想想,宋氏的条件,到底有什么不好?”木毅笑将勺子往碗里轻轻一搁,语气仍是温温和和的:“是,一开始的绑架......侵犯,是我们做的不对。包括态度也有不好的地方,但是现在,我全全跟你道歉。是我们欠你的,我们一定会还的。你要好好得活着,才能让我们还给你,对不对?”
“木毅笑,”席然声音颤抖着,“是我做错了事吗?”
他的神情是无止境地悲痛,说出话来欲肝肠寸断,凄入肝脾:“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杀了人,或者造了什么孽?我犯了罪,要惩罚我,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席然流着泪,眼巴巴地看着木毅笑,哽咽着求他的回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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