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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是你杀的我!”】
宋安倏然睁开眼,木毅笑在他床边,拿着一张白单,见他醒时眉心结郁,用手将纸张沿线缝合地折成小块,问:“做噩梦了?”
宋安无声地松了口气,胸膛上下起伏,正听着木毅笑下言:“您想不想,跟我讲一下?”
木毅笑正儿八经地看着他,眼里没有担忧,没有关心,更像是无波无澜的湖面,任由那双天生带笑的眼把这滩湖水弯成温和,像一种安静的、顺从的温柔。
其实敢跟宋安对视的人不多,在宋安情感障碍的眼睛里,人们爱把他的目光误会成至上而下的压迫,于是他们大多是低着头,或者撇开脸,看其他东西。但木毅笑不然,他最擅长的就是通过微表情观察当事者的情绪,选择性的讲一些话,这个天赋让他如鱼得水地混到现在,作为宋安的秘书,无论是集团还是林海,在这个阶层的交际圈里拥一席之地,也有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采。
宋安疲惫地问:“……讲什么?”
“噩梦。”
“……”
木毅笑对上他缄默的视线,叹了口气,缓缓道:“您总觉得跟身边的人有距离,其实不知不觉中,是您自己建起了高墙。”
宋安撩起额前的黑发,疲态尽显,喉间滚出的声音沉重而压抑:“……我经常做噩梦,梦见以前的事情。”
木毅笑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讲。
宋安:“梦见......母亲和父亲。”
木毅笑的眼神突然凝住了,如湖面结了冰,他迅速低下眼,让镜片拦在视线前。
“最近他们不常来了,我却能梦到席然......”他梦见那个缩在冰箱前偷东西吃的青年,梦见那个跑到海里割破脚的小男孩,梦见那个说一日三餐,都可以一起吃饭的人。宋安放在被子上的手一下收紧,痛苦地闭上眼睛,嘶哑地道:“梦见他死了,死在我面前,是我害死了他。”
无论梦境前多么美好,最后的场景都会定格在那个暴风雨肆虐的天里,席然当着他的面自刎,血如暴雨飚洒,席然嘶吼道:“宋安!是你害死我!是你!是你!!”
木毅笑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说。
“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宋安的语气极轻,他问:“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宋安。”
“请您别这样想。”木毅笑蹙紧眉头,说:“您很好,很多人都需要您。您是宋安,是集团掌权人,是林海的大庄家,是......”木毅笑把宋安这几年拿的富豪奖、公益奖、高科技企业创新奖如数家珍似得列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宋安牛逼。
宋安:“......你知道我对那些东西都......”
木毅笑呵呵一笑:“宋总,但凡有一个奖是我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宋安:“......”
木毅笑想起什么,噢了一声:“对了,告诉您个好消息,席然醒了。”
宋安的眸子亮了亮,好像暗涌的漆黑水面划过一道光。他怔了半天,只说:“那就好。”
“您要见他吗?”
那缕光芒突然陷进深水的涡旋,宋安小声道:“......他应该不想看见我。”
木毅笑完全没有‘席然不想见的人之一’的自觉,大有一副‘靠我的’意思在,从容不迫地讲:“我今天下午会去探望他,我会跟您汇报席然每天的状况的。”
宋安嗯了声,吩咐道:“要好好感谢一下舅舅。”
“肯定。”木毅笑见他悲伤渐消,趁热打铁地汇报工作:“目前集团那边是由副总接手在管理,董事会的诸位对您请的小长假表示理解和支持......”
话正一半,张成端敲门而入,见宋安和木毅笑都在,先是对宋安礼貌地点了点头,再跟木毅笑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成端毕恭毕敬地说:“宋总好,检查报告出来了,新种改变了您的基因,脖颈上出现的那两道裂口,属于鱼类的鳃。”人类拥有了能在水下呼吸的能力,张成端在路上已经尽量压抑内心的兴奋与惊奇了,现在提起这个消息,仍是激动地微微发抖:“您现在......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很困。”宋安如实答到。
“除此之外呢?是否有口渴感、窒息感?”
“没有。”
“您可以控制它吗?”
“不清楚。”
“啊......”张成端望向宋安的脖颈,裂痕已经消失了,整块皮肤干净得像变异不曾存在过。这种奇妙的异感,忽地让张成端内心发毛,心里的那一点激动在看到宋安漫不经心的表情后全然消失了。
宋安就实打实的在他五米之内的地方,如果宋安想,其实光靠手就能捏碎张成端的头骨。
张成端顿时后怕起来,于是他更加恭敬,更加谨慎地提道:“更具体的信息,我们可能还要回水房测试一下,关于下一项测试,安排在明天上午十点,这个时间可以吗?”
“随便。”
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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