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岁七年(1 / 3)
第二天中午楚寒才悠悠转醒,从松软的大床上起来,花了足足三秒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离港。黑帮。陆琛的卧室。
他又花了五秒钟接受一个惊人的事实:陆琛所说的“睡觉”,真的就只是躺床上睡一觉而已。
昨晚他本来都做好献身的准备了,结果陆琛拉着他聊了两个小时,盖棉被纯唠嗑,问他在牛郎店都遭遇了什么,还问他被谁卖进去的、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前者楚寒如实相告,顺便显摆了一下个人魅力,至于后一个问题,实在是太戳痛点了。他不太想说,陆琛这样道:“不说就算了,我随便查查就能查到。”
妈的,人.肉搜索是犯法的好不好?黑帮老大怎么了,黑帮老大了不起啊?
陆琛挑挑眉,表示自己就是有特权,就是了不起。
楚寒无奈,感觉自己像个刑讯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事还要从五天前说起。11月1日那天,楚寒的前男友吴念说自己要出国了,非要跟楚寒见最后一面。吴念用pua的套路玩儿了楚寒整整五年,骗身倒没有,但骗走不少钱,对于这种人渣,楚寒是一万个不想见。电话那头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倘若楚寒今天不见他,他就从世界消失。
思来想去,楚寒还是答应了。他是个心软的人,觉得反正都分开了,就算见面,吴念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发现,搞幺蛾子已经满足不了人渣本渣了,那人捧着一颗求钱若渴的真心,直接搞出个亚历山大巨凤蝶。
约定的地点是“灯爱”酒吧,楚寒前去赴约,和吴念打了照面,说了句“可以了吗”转身就走。吴念拉住他,不悦道:“你就这样敷衍我?”
楚寒冷笑:“你给我带了五年绿帽子,还要我对你笑脸相迎?”
“小寒,对于伤害到你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吴念低声下气地哀求,“但我还是...更喜欢女人,没办法啊,你原谅我好不好?”
楚寒嗤了一声。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吴念这样说,但每次听到,都会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嫌弃自己好傻。好傻啊,真的好傻,早该发现他不喜欢男人的。跟他在一起五年,为什么直到分开才现在这个事实呢?隐藏得真好啊,也真是个好演员。楚寒肯定,如果自己没有在他手机上偶然发现pua搜索记录和约炮软件,吴念会一直瞒下去,一边用楚寒的打工费经营音乐行,一边说自己有功能障碍不适合做艾,然后心安理得地泡妞,直到老,直到死。
楚寒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你今天约我来就是想说这个,那我们真的没有见面的必要。”
吴念见他要离开,赶紧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刀片,在空中挥舞,“别走,你别走!”
楚寒冷笑一声,将手腕举到吴念面前,那处盘踞着一只丑陋的疤痕。
“你是想让我再在这儿割一刀吗?”楚寒打量一只臭虫那样,垂下眼怜悯地看着吴念,“这条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有多么卑劣,说真的,光是想到你的脸,我就会抑制不住地恶心。”
吴念垂下双手,“我还以为,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像高中那样,一起玩音乐,一起...”
楚寒抬手打断他,“不好意思,高中的事儿我都忘了。”
吴念喃喃:“也是,你失过忆...”
楚寒哼了一声。他现在就很想穿越回七年前,一巴掌扇醒高中的自己,问他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渣,简直是睁眼瞎加脑子有泡。
他还想穿越到出车祸的一瞬,问问那个畏罪潜逃的肇事者,为什么夺走他的母亲,让他后来不得不抓住吴念这根稻草,怀着荒唐的信念与“不爱”的负罪感度过本该美好的青春。
吴念将一杯颜色鲜艳、像是色素勾兑的液体推到他面前:“小寒,喝下这杯酒,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了好不好?”
吴念欠他的种种不是喝杯酒就能一笑泯恩仇的,但楚寒的确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江湖不见后会无期,遂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苦酒入喉,楚寒觉得嗓子很辣,头也很晕。
吴念的脸在楚寒眼里已经变成无数个重影,他栽在桌上,后知后觉地发现酒被人下了药。
“唉,我是不是很蠢?”楚寒还想着陆琛能安慰一下自己,一转头发现,枕边人闭着眼呼吸平稳,已然是早就睡熟了。
妈的, 真是浪费感情!
第二天想起这事,楚寒看着空荡荡的枕边,心里还是觉得很气。不过黑帮重地,他个闲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坐在床上等陆琛。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笑得很是和蔼可亲,冲他道:
“小伙子,正骨按摩要不要的伐?”
下午牛郎店把楚寒的证件和随身物品寄过来,是陆琛亲自接的。书房的窗半开着,风拂过大部头的书页,卷起一股陈旧的味道。陆琛的手指拂过ID卡上的照片,把青年的眉眼深深地看住了;笑得很克制,相片中的那人看着镜头,好像也在凝望着陆琛。
拉开抽屉,陆琛取出一只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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