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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锣鼓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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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汉搓着手,笑眯眯问他今年多大,想不想跟叔叔一起找点乐子。

楚寒只觉恶心,正想扯嗓子喊保安,嘴巴就被捂住,男人身上的酒臭气熏得他头晕目眩,他想把人推远,可偏偏挣脱不开。正僵持着,一阵拳风擦过耳边,直直冲向身边醉汉的门面。再回过神,那醉汉已经倒在地上,鼻血流成河。

“在栖鹰组的地界撒野,不要命了?”男人居高临下,逆着光,脸部线条锋利得像一把刀。

醉汉看清来人,脸色登时吓得煞白,屁股尿流地跑远了。

“你没事吧?”正义使者冲楚寒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初中生作文》直皱眉,“这儿可不是适合未成年呆的地方,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羞于启齿,楚寒别别扭扭地说:“我妈,在这儿上班...我等她一起回家。”

男人“哦”了一声,没刨根问底,直接坐去他旁边,“巧了,我等我爸。”

他的侧脸跟经常出现在楚潇身边的中年男人尤其像,楚寒盯着他出神,直到脸被掐出一个红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有些失礼。

但这人也没礼貌到哪儿去,揉着腮帮子,楚寒闷闷不乐地想。

那边男人接了个电话,对那头道:“嗨呀,买了买了,去的就是你说的那家琴行。”

楚寒竖起耳朵悄悄听,再看看他身后背的崭新的吉他包,隐约能猜出对话的内容。

“额,是这个牌子吗...?”男人嘴里吐出一串楚寒听不懂的外文,良久一拍大腿,懊恼道,“妈的,买错了?”

电话那头无语片刻,然后直接按了挂断键,用实际行动告诉男人:你太蠢了,我不想理。

见男人烦躁地直抓头发,楚寒的眼睫眨了眨,小心翼翼戳了戳他胳膊。

“额,哥?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因为你比我大。”楚寒没等他回答,继续说,“可以让我看一眼这把吉他吗?”

“当然可以,”男人把琴掏出来,耸了耸肩,“我朋友嫌这牌子不好,我又不通乐器,现在它对我而言,跟废品没什么两样了。”

“废品”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折出棕色的新泽,琴身打了蜡,凑近闻还有好闻的松香味道,比楚寒在学校社团借的二手吉他好一万倍。楚寒爱不释手地抚摸,心道这样都要被称为“废品”的话,简直太奢侈了。

他期待地问:“我能弹一下吗?”

“当然可以,”男人重复着惯用的肯定句式,他瞅楚寒这小孩儿讨喜又顺眼,索性将新吉他送给他。

陆琛。在黏稠的和弦里,楚寒听到他的名字,牢记于心,很久都没有忘记。

直到三年后,他在病房外偷听母亲与那个叫陆峻洁的男人对话,从他们嘴里,听到了陆琛的名字。

原来...送自己吉他的人,其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楚寒背过手,隔着琴套抚摸琴身,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

但此时失忆的陆琛并不知道楚寒其实是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也不知道侥幸逃生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更不知道身为黑帮老大的父亲把他送到B市的郊区是为了避风头。

他什么也不知道,因此撩闲撩得心安理得。

而且发现炸毛的小朋友很有意思,脸因为生气一鼓一鼓的,像只充了气的河豚。

“我们走吧,”女人打断他俩的拌嘴,晃着手里几张薄薄的纸,其中一张是出院证明,“医生说你只需要静养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记忆,一周后如果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咱们再来复诊。”

陆琛想起墙皮掉在脸上的触感,表示自己会努力摆脱失忆状态。

出来时太阳已经落了大半,夕阳斜斜地洒在一辆自行车和破三轮上,为掉了漆的车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楚寒骑在三轮车上奋力地蹬着,陆琛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时不时点评两句:“太慢了吧,我是在坐牛车吗”“小伙子行不行啊不行换我上”。

楚寒想起妈刚叮嘱的,要“照顾病号”,遂不跟陆琛一般见识,而是化愤怒为力量,一脚比一脚蹬得狠。楚姨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外衣被风鼓得猎猎的,像一只蹁跹的蝴蝶。陆琛望着她的侧脸,心想楚寒的长相柔和又干净,该是像她多一些。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锣鼓巷,穿梭在细窄的胡同里,把凹凸不平的路压出一条浅浅的车辙。路边有女人刚洗完头发,将盛满肥皂沫子的水盆扬手一泼,三轮车碾过去,带出一道长长的水迹,又很快被黄昏的暑气烘个干净。胡琴的高嗓托不住餐铺子的叫卖声,在那儿自成一派地咿呀着,对面的小摊不甘示弱地吆喝:“煎饼果子嘞——两块钱一个——”陆琛闻着香气,肚子适时地“咕”了一声。楚寒回头睨了他一眼,停了车,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一元纸币和两个五毛硬币递到大爷手里,折回来后把旧报纸包着的玩意儿塞给陆琛。

“谢了哈老弟。”陆琛咬了一大口,从车上跳下来,含糊不清地说着,“妈说她先回家做饭了,让你带我四处转转。”

“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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