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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黑色的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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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拧得死紧。施雪倩尴尬地拨开他的手,识趣地说:“小寒,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我一直在这儿,我们可以天天聚。”

曹俊不知从哪摸出四个骰子,把它们放在桌上聚成一堆儿:“一把,就玩儿一把,玩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完就噤了声,因为他蓦然想到楚寒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并没感到被冒犯,楚寒抓过两只骰子,把他们全塞给陆琛,说陆哥你帮我扔吧,我运气太差。陆琛心想,捡回来的弟弟把自己给忘了,自己的运气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他对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很不耐烦,没等曹俊喊完“三二一”就把两枚小玩意儿扔进了酒杯。灯光把杯面晃得发亮,透过冒着泡的淡色液体,楚寒看见两只1点,相依为命般紧紧挨在一起。

他捂住肚子笑,说陆哥你手气怎么比我还差,这下我们要一起受罚了。对面的曹俊眼睫忽闪,亮出手心的骰子,是6点。

掷出4点的施雪倩抿了口醒酒茶,一副我吃瓜你们随意的样子,曹俊狡黠地笑了笑,说你俩接个吻吧。

陆琛果决地拿起酒杯,说我选择罚酒,杯口刚碰到嘴唇就被楚寒拦下。他的手指横在陆琛的唇与杯口之间,皮肤是热的,因为喝了酒。

“可是我喝不下了。”楚寒的食指与中指如弹琴般,轻轻按过陆琛的下唇,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

陆琛抓住他作乱的手指,说没关系,我替你喝。

楚寒从粗糙的皮质感中挣出手,捏起陆琛的手套,难过地撒娇,“哥,你是不是嫌我脏?”

陆琛表情一僵,下意识抖掉楚寒的手。他听得很清楚,楚寒没叫他“老大”,没叫他“陆哥”,叫的是“哥”。

“你就是嫌我脏。”没等他回答,楚寒顾自说起来,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哑了,“你嫌所有人脏,我也不例外。是我自作多情,居然以为我是特别的,因为你会抱我,会拉我的手,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我围围巾。哦对,你还吻过我的脸。我本以为这些是真实存在的,都不是梦,可现在你却连碰都不愿意碰我!”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陆琛握住那只被楚寒撕扯的手套,不让它被楚寒摘下来。他的手伤痕累累,太丑了,陆琛想,它们没有资格被楚寒看。

“陆琛,”楚寒连名带姓地叫他,“我失过忆,直觉告诉我要来离港找回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跑来S市念书,所以我才会赴吴念的约,去离港的那家酒吧,所以我才会被迷晕然后被你赎回家。我一度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是你是吗陆琛,你是吗?”

我是,我一直是。陆琛被他的逼问鞭打的喘不过气,解释的话语呼之欲出,被他打碎了嚼烂,咽进肚子里。

“你是不是厌倦我了,是不是烦了?像你这种人,被一个男人喜欢一定很痛苦吧。”楚寒砸烂杯子,歇斯底里地吼叫,他也不知自己是爱了,还是疯魔了。

“你告诉我啊,梦是不是醒了!”

陆琛没有回答,而是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音响早就不放《光阴的故事》了,那些遥远的路程,远去的笑声,昨日的梦,都消失不见。王菲绵绵的嗓子响起来,唱的是《邮差》。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陆琛的重量比积雪要沉,压在他身上,吻得他喘不过气。

不是梦,梦是感觉不到痛的,可他的下唇分明被咬出了血。他揭开眼皮,发现陆琛也在看自己,那种被海吞没的溺水感又来了,他推陆琛的肩膀,说哥你放开我,我要淹死了。

陆琛放他喘了一会儿,就重新俯下身,去捉那两瓣饱满的艳红果实。他没喝酒,他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不伦,在跟弟弟接吻,但就是停不下来。

施雪倩跑到楼下醒酒,曹俊喝太多,去厕所吐了,回来拿手机时发现两人还在沙发上扭作一团,难舍难分的样子让曹俊想到饥渴的野兽,还有重度吻瘾症患者。临走前他带上门,关住一室的旖旎。他决定好人做到底,于是把身份证拍到前台,说要三楼的大床房,给他哥们儿和哥们儿的凯子开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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