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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身世与暗欲(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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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丝冰凉和熟悉的药味从身后蔓延开来的时候,南凌才似乎从方才深沉的绝望与无助之中稍微回过神来。

只见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如折断的蝶翼一般,

“伍冥大人…” 声音似乎还在空中某处游离。

恍惚之中,凌不禁想起自己刚被卖到暗欲时,第一次见到伍冥的情形……

那时候,大概是他生命中最不想记起的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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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下所有可怜的孩子一样,凌的童年也没有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

母亲和人一夜情之后有了他。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问母亲,得到的答案也只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 - 死了。

于是他在母亲愈发不耐的神情中放弃了追问……即使,他从小便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孩子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同住在一条狭窄逼仄的巷子里的邻居会对他指指点点,口中叽里呱啦说着什么“私生子”一类他完全听不懂的词。

比如巷子里同龄的小孩子会揪住他金黄的头发,指着他异色的瞳孔骂他是妖怪,推搡着他摔在地上斥他不配和他们一起玩……

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凌能做些什么呢?没有人理会他的反驳,于是他只能开始学会默默忍受周围无休止的闲言碎语。

他以为日子大概就会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母亲招手让他坐在身边的竹凳上,第一次那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

“凌儿,我给你找了一个父亲。”

母亲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嫁了。嫁给了另外一个嗜赌如命的男人。

那男人没什么钱,唯一的财产可能就是一套用来结婚的老旧的小公寓。

婚后不久他便又恢复了原样儿 - 整天不是跟狐朋狗友喝酒,就是去地下赌场赌钱,赌输了回家就动辄对他非打即骂。

但意外的是,不知怎么,那男人唯独对母亲还称的上不错。偶尔赌赢了钱,也肯从集市的地摊上买回那种九块钱两对的珍珠发卡送给母亲。

他那时候还太小,不懂一个未婚又贫苦的漂亮女人带着一个半大男孩生活是如何的艰难,也不懂母亲偶尔接过发卡别在头上时,眼中一闪即逝的柔和暖意。

他只知道,他好像从没被人打心眼里爱过……不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所谓的继父。

随着凌一天天长大,他也越来越懂得如何看人脸色,如何在继父喝醉的时候少挨点打……以及,如何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家里生存下去。

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凑合过着,直到后来,母亲意外地因病去世。

从那以后,他继父的性情愈发变得阴晴不定,整夜整夜地混迹在赌场里不着家,只不过偶尔回家会给他带点吃的塞进泛黄的冰箱。

凌很庆幸,甚至有些开心不用每天见到那个讨厌的男人。因为从母亲走后,他从继父看着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某种不一样的神色…让他十分恶心又心底发寒的神色。

从那个时候起,他便知道 - 美丽于他,不过是一种罪。

即便这种美源自于他的母亲和他素未谋面的父亲,而他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利。

凌在之后的日子里回想,如果不是经历了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的那一天,他的生活会不会这样一成不变下去…直到熬到那个所谓的继父死去。

可惜,生活永远不喜欢人们意料之中的剧本。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的继父惊慌失措地冲进家门,叮咣乱响地在抽屉里搜罗一切稍微值钱的东西塞进一个看不出颜色的包里,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拎着包往外跑 -

门从外面被大力撞开,一堆穿着清一色黑衣服的高壮男人闯进来,他的继父被人拎小鸡一样拎着领子摔到了地上,

“赵四,这么着急就想跑?”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进来,一脚踹在人胸口上,掐着烟的手往他继父脸上拍着,拍的啪啪作响。

而后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动辄对他打骂的男人,跪在地上抱着别人的脚痛哭流涕,磕头求饶,却被毫不留情地带走。

当然,他们也没有放过他。

后来他才弄明白,那个男人在地下赌场里输的一塌糊涂,欠了赌场很多很多钱…欠下的数目是他这种人几辈子都不可能还得起的。于是就只能跑。

但赌场里这样的人见的多了,怎么会让这些赌徒轻易逃得掉。

看场子的早就注意到了他,便派人一路跟着他回家就等着看他住哪,家里还有什么人和值钱的东西。

后来的后来,他们被带到了赌场的主人 - 一个道上被尊一声“秦爷”的人面前。

秦爷看赵四这副穷酸样狠狠皱了皱眉,知道在他身上挖不出什么油水,就命人砍断双手双脚扔出去了事。

当时赵四一听被骇得魂飞魄散,直抖得如筛糠一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但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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