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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屠户和美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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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扁着舌头,口水横流,“那味道,香的很嘞!”

张大力还在费劲地找草绳,闻言不爽地看着张三婆子的老脸:“三婆,当初瑶霜逃难过来的时候,我可劝过你收了他,是你自己个儿死活不愿意让鸡进门,我看他可怜就给收用了,现下看见他的好了,又来找我发酸,呸你个老不要脸的!”

张三婆子一撇嘴,索性不再看抱着肚子的张大力,心里直冒酸水。

那肚子真大啊,两个手垂下去绕一圈,在肚子底下都摸不到手指尖的!里面怀的小崽子保准又白又胖,强壮的很。

要是早年是她家收了瑶霜,现在她的金孙可不会弱唧唧病歪歪了。她嘟囔着:“又是窑子又是霜的,听着就不是有福气的,谁稀罕了。”

张满堂和张大力是隔了一房的堂兄弟,俩人一起无视三婆子的酸话。

张大力终于摸着了扎起来的草绳,一把抓住揪出来,撑住大肚慢慢站起来,头顶直冒汗,大声道:“哎呀,伢崽生的太壮也不好,你瞧瞧,撑的我走动都不稳当了!”

说着拿眼角偷偷看三婆子,发现她果然一脸铁青,利落地收了菜摊子,踩着一双土布鞋,一对细腿颠腾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颤动着大肚皮舒爽地大笑起来,菜市上其他人也捂住嘴偷偷乐呵,整个集市上空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张满堂用食指揩走笑出来的眼泪,也不着急提肉走人,左右他也没什么事,就走到桌子后面,和张大力并肩站在一起,伸出手按揉张大力的肚皮。

“哎哟,这么鼓,”他颇垂涎地张开手指,猫踩奶一样一边揉搓一边按压,软糯的脂肪层从指缝里挤出来,几乎与手背齐平,“羡慕死我了。”

张大力的孕肚被他揉搓地上下颤动,下垂的乳房也随着肚腹的动作而缓慢移动,像两块半融化的奶糕。他大方地侧过身,方便张满堂的揉捏。

“嗯啊——嗯啊——可不得好好补,”屠户被揉的舒坦,半真半假地和他堂兄抱怨,“怀我家老大的时候,到生的那天才发现。”

张大力膀大腰圆,并非软唧唧的痴肥,而是孔武有力的强壮,不怀孕的时候挺起的将军肚也似怀胎十月一般,第一胎没有经验,没发现也是正常。

他用手抓住裤腰带,用力提了提,宽松的裤裆勒出阴茎和卵蛋的形状。而后又用力揉了肚皮一把,满意地摸到饱胀的胞宫。

“我正站在这给咱二叔割肉,突然肠子里搅着疼,诶呀给我疼的,差点满地打滚,”张大力用下巴指了指脚边的青石板路面,“我媳妇就站在边上,都给吓哭了!”

瑶霜出身于建康最有名的小倌馆,从出生开始就被老鸨抱养在身边,千娇万宠着长大,人就跟他的名字一般,柔弱的像是晚秋落在叶子上的一层细霜,稍微吹一口气就会随风消散。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还以为好不容易寻到的归宿就要死了,又着急又害怕又心疼,险些当场撅过去。

张大力撇开腿,抱着肚子哎呀哎呀地惨叫连连,周围的摊贩还没来得及把大夫找来,张大力就把儿子生在了裤裆里。

“我当时就躺在这,叫了几声想屙屎,屁股一用力,诶,你猜怎么着,阿狗就生了!”张大力拽拽衣襟,比划了个冬瓜大小的圈,摇头晃脑,“要我说,就是那时候没进补,阿狗瘦的跟个猫崽儿似的,连哭都没力气哭,小小一点。一直生病一直生病,仔细调养好多年,还是瘦伶伶的,可怜。”

张满堂显然对此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可不,一点咱们老张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张大力一拍手背,摊开手:“对啊,所以这胎刚坐稳,我就让我媳妇天天送饭过来,不拘什么肘子母鸡,俱要肥肥的,那才滋补,你看看,这肚子,怕是县太爷媳妇也没这么壮哩!”

他得意极了。这么好个肚子,保管能生出个活蹦乱跳的大胖小子,一辈子不生病的那种!

正说得起劲,贩鱼的婶子叫了声大力:“你媳妇送饭来了!”

张大力一抬头,只见街口婷婷款款走来个挎着竹篮的青年。他身材纤瘦高挑,鸦青的长发如云瀑般披散在肩头,只有一半拢起来束在身后,穿一身月白的绸缎长衫,双眼水润,含情脉脉,走动起来就像烟花三月力江南小河边的垂柳一般,妩媚又不惹人生厌。

“相公!”瑶霜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来了张大力——此人可比其他的乡民高出来足足半个头。

他快步穿过人群,带着一路花草的香风,欢快的鹿一般走来,将盛着一只瓦罐的篮子搁在桌子上,熟稔地依偎进张大力的怀里,素手纤纤,拿柔软的帕子给他擦汗:“今天日头这么毒,相公还是早日收摊回家歇着吧。”

张满堂用力吸了一鼻子香料的气息,只觉得这一口气都昂贵奢侈。他大力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对他媳妇手太松,多贵的东西都舍得买。

啧啧啧。他也酸的像张三婆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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