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一部分(有肉)(2 / 3)

加入书签

上来的男人,扼要地留下一句,“要错过末班车了。”然后逃似的离开了。

屋外狂风大作,夹杂着几条狠毒的雨,打在开合的推窗上。

[第四个场景:野外和县城旅馆]

出于某种共同默契,此后没有人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不好说。”

“什么?”

两人初次独处一室是在一道暂居的地方。郑和陈都有骑行的爱好,这次约好了一同旅行徒步。陈正在擦额发上的水珠,只穿着一条四角裤,从浴室里走出来;郑半坐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摁着遥控器,试图找一个好的夜间频道。他失败了。

“哦,我在想别的事情。郑先生你可以去洗了。”

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不太敢看他,好像他线条良好的胸腹上滚过的水珠会灼伤人似的,于是心猿意马地盯着电视机上滚动的购物热线;直到身侧传来“嘭”的一声,原来是人直接像具尸体一样倒到了自己的床上。它距离浴室较近。“喂,小李。你要把我床搞湿了。”“我知道,”对方没有挪窝,面朝下,从身体内部传出闷闷的道歉声音,“对不起。一下子就好。”可能的确是累了。他想。这个人白天的时候没少在荒山野岭里跋涉。不过当时的两个人都没怎么感觉累,在秋天的树林里拄着登山杖,踩着落叶漫步;他负责看地图,陈就给他讲一些学校和家里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有关专业的东西他听不懂,但留下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他是学民俗学的,有一个弟弟,父母都是教授,年轻时去过台湾任教,对他很好,云云。

原来“小李”也不是一直都朝气蓬勃,活力十足的。只是在旁人不投来期待的目光的时候才会露出疲倦。

他在淋浴隔间里打开喷头,当流出温热的水滑过身体时,发现自己的脑子里还在不由自主地在想着这些事情。等到结束以后,他裹着毛巾,发现房间的灯已经暗了下去,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那一边的床上,背对着从浴室打来的惨白的光源,只能看见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像一团海藻。

年轻人不怕感冒。他想着,偷偷走近了,有点贪婪又有点害怕地多瞧了几眼,才用控制按钮关上浴室灯——房间陷入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晦暗无光之中。

“郑先生。”

“啊?”他没想到对方还醒着,被稍微吓了一跳。

“公司里也有人叫你小明吗?”他忍不住想笑,“没有。又不是小学生,起那么多绰号干什么。”

“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不喜欢这个字。”他短促地评论道。“硬要说为什么的话,一个地方太明亮了就容易待不住。”过了一会又补充道,“不过你一直被家人保护得很好,这方面具体的知识对你来说应该已经超纲了。”

对方微弱地表示了抵抗,“别小瞧人。”说罢就不吱声了。只能听见身体在被子的布料下动了动。

第二天,天气晴朗,他们凭借着几分幸运,几分气势,终于在落日时分找到了地图上没有标注出来的一处遗迹,一处破败不堪的古城墙。

陈爬到上面,一边像走独木桥一样地来回,一边朝他挥手,兴高采烈地喊他;而他也是在这时理解了形容某物并不发光却还可以“晃眼”的寓意。

陈从现场捡回来了一尊碎成两半的漆青色仙人走兽,大约十厘米左右高,有种笨拙、古朴的可爱。“考古系的学姐说是仿的,八成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可以留作纪念。”他说。一小块他自己留着研究,一块几乎完整的被无所谓的上班族摆在了工位上,说是“辟邪”。技术部一时间几乎是没来由地流传起了郑明秋喜欢小动物的流言;某种程度上,这是真的。

[第五个场景:郑的公寓]

出国前不到两个月,两个人终于交往了,没有对外或者家里公开,好像学生时期偷偷谈地下恋爱似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层关系。

陈搬进了他的公寓里,认为省钱是理所应当,然而毕竟实习期的“小李”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本人又年轻得惹眼,难免引起了一些好事者,特别是同住一栋楼的同僚的议论纷纷——就像之前的那尊仙人走兽一样,没有什么他们是不会歪曲的。而这正是郑当初最想避免的。

好在回家的时候,陈会在他担忧时,表情平淡地堵住他的话——有时是用另一番话,有时是嘴唇。因为已经进入严冬,他的嘴唇经常皲裂,吻上去的时候容易带着作为调味的香辛料般的刺痛。

“做吗?”

“先去洗澡。”陈每每在谈论这个话题时都显得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些颜色。他在害羞吗?还是在害怕?郑难得地吃不准。不过,这都没有关系。

……

他们在卧室里做爱。陈还是第一次只是被另一个男人仅仅触碰到胸部和大腿内侧就起了反应。郑的面容可以说得上是一般的英俊,虽然温和,但又往往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冷峻。

“我在浴室已经处理过了。”他稍稍偏过头,一点稍长的耳发落了下来遮住左侧眼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