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硌尾随崇的队伍很久，从零散的交谈中总结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缪尔和家族之间存在某种交易，而且是家族方面先递出的邀请。从崇的态度来看，家族对实验投注了大量精力，而且很急切地想要得到成果。

其次，实验准备不算顺利，离岛和大陆目前只有货船一条途径，药品购入的周期太长，即使将黑市和私贩的药品收缴上来，也仍然满足不了需求。

最后，就算目中无人的崇对缪尔也有几分忌惮，双方的交易也不仅局限于实验，缪尔手里似乎还有别的筹码，足以压制住家族的气焰。

硌还从随从的报告中听到了几个不同实验室的位置，等到崇带队离开后，便开始一一查探。可惜这些实验室大部分都上着锁，而且门口配备了守卫，他只能远远地观察。

只有最后两个相邻的实验室开着门，进出里面的人很多，看起来相当忙碌的样子。

他小心地靠近，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缪尔。

“这个样品已经不行了，马上准备手术转移心脏。”缪尔一边脱掉带血的手套一边吩咐，“控制好血浆的输入量，不要做不必要的浪费。”

其他人反应十分迅速，默默按照命令行动。

“你们跟我去选一下替换的样本。”缪尔叫住其中两个，一起朝隧道的方向走。

硌跟上前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形，里面的布置很像一个手术室，弥漫着血液和药水的味道。中央的台子上蒙着布一样的东西，中间开了个方形的口子，里面血肉模糊但能看到跳动的心脏。

隔壁的景象也好不到哪去，六张病床上有三张躺着人，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和仪器，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房间尽头的柜子里摆满了装着各种器官的罐子，硌甚至看到有两个罐子里泡着变成黑色矿石的珍兽心脏。

他几经纠结才按耐住把心脏夺回来的冲动，转身跟上缪尔。

“你们把他带去消毒，送到样品那边。”缪尔进入隧道没多久就选中一个笼子带出来，然后独自一人，走向另一个方向。

硌选择跟着缪尔，来到一个没有明显标示的房间。房间外的守卫十分抢眼，不是巡逻队的人，而是之前一直紧跟缪尔的两个护卫。

护卫见到缪尔主动打开门，硌则趁机一起溜了进去。

还没等在屋里站定，就有人敲门：“亚德森，是我，温瑟莱特。”

“进来。”

温瑟莱特走进来，硌记得是之前给缪尔送药的人：“手术由我来就行，你需要休息。”

缪尔看上去确实很类，但态度十分坚决：“我要在旁边。”

温瑟莱特不解：“难道你对我的技术抱有怀疑？”

“我当然相信你的技术，否则我也不会想方设法把你带来这里，但是现在我必须亲眼见证，我要弄清楚未来将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什麽。”

“难道你想给自己主刀？”温瑟莱特半开玩笑地说。

缪尔的玩笑却一点也不像玩笑：“我没对活人动过刀，由我主刀的，只有死人。”

温瑟莱特也没能笑出来：“我还是觉得不太对。那些心脏虽然经过移植，不过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它们就是人类的心脏。我们也没有亲眼见过资料里的‘珍兽’，对方也不肯给我们更多的证据。”

“之前不是说了，他们手里现在也没有完好的珍兽，只有一些心脏。”

“这话真的可信吗？说心脏可以变成石头，至少应该拿出证据来。”

缪尔沉默片刻：“证据的成本太高了，现在只有四颗心脏可以试验，如果拿出一颗用来验证，就少了四分之一。目前我们又没有心脏移植后的一手资料，多一份样本就多一份选择。”

温瑟莱特担心地问：“你真的相信那些人？”

缪尔摇了摇头：“我只是相信有方法可以救自己。你也看到过样品，切口的位置、缝合程度都一塌糊涂，还有感染的迹象，其他脏器也出现衰竭，却丝毫没有影响心脏的运作。”

温瑟莱特无法反驳：“确实，一般情况下最先出问题的应该是心脏才对。”

“我认为这已经足够说明，那是一颗非常强大的心脏。”缪尔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起身拿出一份资料递过去，“另外你看看这个。”

温瑟莱特翻开资料看了看：“这是你的论文，里面写的黑石是什么？”

“是一种很奇特的石头，坚硬无比很难切割。它的表面无法附着任何有生命迹象的东西，细菌、病毒、微生物、单细胞藻类，这些附着在上面都会迅速死亡。如果能更深入地研究，一定可以找到极具价值的应用。”缪尔又递过去一张照片，“这是我用于实验的那块，也是我手里唯一的一块。”

“和那些心脏变成的石头好像！”温瑟莱特盯着照片发出惊叹。

“是的，无论外观还是质地，就连论文中验证过的特质，都出奇地一致。所以即使变成石头，这些心脏也不是废物。”

硌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