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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早晚有一天，这个岛会毁在他们手上。”杜夫无奈地说。

硌劝道：“也不用这么悲观，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会有人像我们一样抗争。”

“你还没看明白吗？人类挽救不了这个岛。”杜夫苦闷地摇头，“连神明都早已抛弃了这个岛。”

硌没有接话，他很想告诉对方这个岛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神明，他也永远无法成为人类的神明。

可是说出真相又能怎样？比起笃信百年的故事，别人只会把它当做胡言乱语。

就像当初那些虔诚信奉自己的人类，也早已把他的形象替换成了邪恶的“君王”，甚至把花背他们说成自己的敌人，用来掩盖事实的真相。

不想继续纠结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硌换了个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目前定在三天之后的凌晨。”

“那不就是定期船的日期，你来得及吗？”

“说不准。”杜夫摇头，“我们原本就做好和枭撕破脸的准备，打算这件事结束之后大家一起离开离岛。可是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或许赶不上反而更好。”

硌不解地问：“为什么？”

“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柳街附近聚集了枭的绝大部分力量，我们的人手肯定不够。想要提高胜算，就必须找其他团队合作，可是这里面还牵扯进了花月，估计没有那个猎手团愿意冒这个险。”

“所以你们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是的，就算行动失败，至少我们这些人的家眷已经在定期船上，死也能死得无牵无挂。”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是最可能发生的结果。

硌去过现场，无论是人员数量还是武器配备，杜夫他们和枭的团队之间都存在巨大差距，这几乎是一场不可能成功的计划。

“既然你已经能看到结局，还有必要冒险吗？”

“这不是冒险，而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杜夫更正了他的说法，“事到如今，成功和失败已经不是最重要的。这关乎我们这帮老猎手的尊严，如果现在就放弃那些孩子灰溜溜地离开，对我们来说是种耻辱。”

这些话勾起了硌不少回忆，他刚入行的那段时间经常听其他资深猎手谈起，猎手也曾是一个充满荣誉感的职业。那时候大家没有很好地武器装备，猎手本身就是最好的竞争资源，只有人格魅力出色的团长，才能吸引更多优秀的猎手。

可随着也来越多武器和科技手段从岛外涌入，猎手团之间从猎手本身的竞争变成了团队资金的竞争，本来应该占据主要角色的猎手，正在逐渐沦为金钱附庸品。

硌一直很遗憾没有机会体验一下，那种为了尊严和荣誉而奋斗的感觉。

“我有一个提议。”硌盯着地图上标出的柳街，“你们行动之前，我帮你们吸引一部分守卫。”

“你有什么想法？”

硌点了点武器仓库的位置：“这个杂货铺实际上是个武器库，我想办法潜入进去搞点破坏，附近的守卫一定会涌过来，我尽量把他们引开。你们趁机行动，应该能有胜算。”

“就凭你一个不可能吸引这么多人，他们一人一枪就能把你打成筛子！”　杜夫难以置信地说。

“躲子弹可是我的绝技。”有莱蒙德多年陪练，硌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当然不可能拖太久，但争取十来分钟应该没有问题。”

杜夫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疯了？”

“或许吧。”硌半开玩笑地说，“不过眼下你们除了陪我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杜夫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看到半点动摇，才认命地点点头：“我会和兄弟们说，大家最后好好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