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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过震惊，莱蒙德花了几秒才将硌的意思完全消化：“看来我有必要仔细读一遍那份公告。”

“你最好选择晚上读，因为管理会有时会在上班时间把公告撤换下去。”

莱蒙德猜到了后续：“然后你趁他们下班之后再把公告重新贴出来？”

硌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莱蒙德的眼神忽然有些陌生，他一直以为对方不是那种愿意牵扯进麻烦的人，“全岛外迁需要消耗多少人力和财力，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想做和不想做。”硌用有些期待的眼神回望着他，“我觉你应该能懂。”

他当然能懂，这些年他同样做过许多不计成本的蠢事，眼前这块持续亮了十年的广告牌就是证据之一。

他很早之前就清楚离岛这座偏远的岛屿没有太多光明的未来，他也清楚自己八年前离开就不应该再回来，他同样清楚后续在离岛投入的精力换在其他地方能得到更丰厚的回报……他更清楚这些年来自己执意维系离岛上的一切只不过是个借口，一个还能与眼前这个男人重逢的借口。

有时候莱蒙德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硌的五官不算精致，还带着不修边幅的粗犷，既缺少应有的体贴，又不会察言观色。很多时候比起人类，更像是一只野兽，不受礼仪规矩的约束，粗鲁散漫、自由奔放。

世上明明有更合适的人选，从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外表，到温顺驯良的个性，再到洞察人心的聪慧，他见过太多比硌更优秀的特质。

可即便如此，每每经过对比细数这个男人的累累劣迹之后，思念都会席卷而来，像毒药一般侵入身体、思维，甚至呼吸。

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都充满未知和不可控，但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连呼吸都变得畅快淋漓。

所以纠结了这么多年后他还是回来了，更诚实地面对自己。有些人无关好坏，都无法从生命中剔除，就像有些事无关价值，就是要一意孤行。

这是他花了八年想通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的！

于是莱蒙德放弃追问迁移的事：“之后你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新的岛上？”

“不——”不过硌的回答还没说完，电话就又响了。

莱蒙德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号码，有些犹豫是否直接挂断。

“接吧。”硌识趣地往后退。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莱蒙德拦住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这个电话十分匆忙，硌依稀能听到那边的语气很急，而且提到了几个特别的名称，都是武器的型号。

“我知道了，记住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我尽快赶过去。”下达好指令莱蒙德放下电话，“我得走了。”

硌知道他有做武器生意，结合电话的内容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家族的人查封了你的仓库？”

莱蒙德点点头：“而且是预定出去的重型武器，因为派舰队的事，买方那边不方便及时交接，所以才一直屯在仓库里。”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硌不打算放过：“能不能让我和你一去？”

“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一个拒绝使用武器的人忽然对武器库感兴趣，莱蒙德想不出原因。

见他没有拒绝，硌就当做默许：“路上我和你解释。”

两个人上了莱蒙德停在附近的汽车，硌简短讲述了一遍最近家族在到处查封岛内大型武器的事。

莱蒙德听得一头雾水：“家族不是一向不管这些？”

“目前的猜测是家族打算把这些武器为己所用，但这只是猜测，还没找到证据。”

“怎么用？他们不会真打算用来对付舰队吧？”

如果那些人真有这个打算，硌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不一定。之前花月家用从枭那边入手的炮弹炸毁了回纹家，我更担心他们收集武器只是为了内斗。”

“确实这才更像他们会做的事。”听到这些，莱蒙德一点儿也不意外，“离岛太封闭了，那些家伙又掌握着所谓的神明和咒术。因为有恃无恐，才会一直自我禁锢在这个岛上。我刚和家族接触的时候简直被他们的愚昧震慑到了，就像碰到了几百年前老古董，反而是岛上的普通人对外界的接受能力更强，也更积极地面对新鲜事物。”

“毕竟他们也受够了家族，只不过没有能力反抗。”对这些人来说，他的离开就意味着家族统治手段消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位于旧城区边缘仓库所在地。莱蒙德没有直接把车开进去，而是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和恩诺潜行到仓库附近。

这是一条店铺和居民混杂的街道，仓库建在地下，表面上是一家二手电器店。单从环境和位置来看，这里并不适合作为私密的武器仓库，尤其用来存放大型武器。

首先这一代还属于旧城区，街道相对狭窄，只能容纳小型汽车，中型货车都很难穿行；其次家具店的结构密集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