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门铃按响的时候,两人正在盥洗室清洗,任札烦躁地踹开地上的瓶瓶罐罐,夺过付仇手里的沐浴头,随意冲洗了一下又丢给付仇。
付仇接过沐浴头,听见走到客厅的任札烦躁地喊:“别按了!听见了!”
李娜进门被任札的脸色吓了一跳,眼角泛着殷红,显而易见刚经过情事的模样,她喃喃道:“一天而已,你又去哪瞎搞了?”
任札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往沙发走去:“什么瞎搞。”
“你看看你的脸,”一副被上过的样子,李娜咽下去后半句,“你这样怎么去拍杂志封面。”
付仇套了个卫衣运动裤走出来,打招呼:“李姐好。”
“诶,小仇啊,你不该在学校吗,”李娜对付仇这有娘生没爹养的苦命孩子有着天然的母爱,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怎么在家里啊?我记得小札说过你快高考了,高考可是大事,不能轻视放松的,现在得好好努力知道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小仇,小札经常给我念叨说你的事,担心你在学校不学好,你可不能自我放弃呀?”
任札喝口水,心说,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说客。
付仇泡了壶茶端出来倒了三杯,矜持地绷着脸:“是吗,小札哥经常提我的事吗?”
当然是假的,任札懒得搭理人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李娜这么说不过是希望两人关系更好些而已。
任札吹干头发后把吹风机放回盥洗室里,回来就看到仿佛晃着尾巴的付仇,别过头去没忍住弯了下嘴角。
李娜瞥见任札从付仇背后走来,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故弄玄虚地勾了勾嘴角,端起茶杯抿口茶水。
付仇心想,他果然还是喜欢我的。
毕竟操他的时候也没有反抗,而且还挺主动的——他肯定是爱惨了自己。
任札伸手拢了拢额前碎发,对李娜说:“别管他了,爱学学,不学拉到,走吧。”
“你又欺负人家小孩了。”
任札迈开步伐走向玄关:“欺负?放心吧,他亲生母亲很快就会来接他的……付仇,你手机号我已经给你母亲了,就这两天她会联系你的,收拾收拾准备搬出去吧。”
***
付仇没能跟任札大闹一场,对方通告赶得急,坐上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烦躁地双手插在头发里狠狠蹂躏,抬起头时满眼都是消之不去的郁结和迷茫。
付仇想跟任札说很多,可话到嘴边,又全都变成了露骨的下流话语。
他太年轻了,像所有年轻人一样,他叛逆,鲁莽,不相信一切权威,迫不及待地想向世界、向所爱的人证明自己。
他永远都长不大。
像个小孩一样,胡搅蛮缠不讲理地要糖吃,任性又自大,哪天糖没了,他就化身成暴躁的野狼,追到地角天涯也要找到那颗糖。
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就要把墙撞碎,踏着残骸走到底。
付仇摸了把脸,掏出手机跟任札发消息。
***
任札穿着件造型中规中矩的衣服,轻抬下颌,左手做出将解纽扣的动作,眼珠漫不经心地睨着镜头,虽说是面无表情,但眉宇间的似有似无的情意和懒散很好地中和了这份冷冽。
摄影师专心致志的指挥着任札的动作,心里纳闷,为啥老子有种拍片的感觉。
主编提的要求乱七八糟,又要复古又要潮流,既要冷酷又要温柔,还要令人一看就心生欲望,好比想要五彩斑斓的黑一样。
不过任札虽然没达到编辑理想的要求,但摄影师已经很满意了,他又没有强迫症,拍完后照例恭维了下模特。
李娜陪着任札坐到车上后,笑道:“人家夸你不火简直天理难容呢,还板着张脸。”
任札扯开唇角:“火了也最容易引火烧身。”
李娜挑眉:“唉,你也看微博了,上周那谁出轨的瓜还没吃完,昨天那个姓何的小孩就被爆出来包养的事了,那小孩才高中啊,你说说,哎呦,现在的小孩都怎么想的。”
任札难得赞同的点头,“我也想知道现在的小孩都怎么想的。”
李娜絮絮叨叨:“她那个经纪人跟个拉皮条的似的!就是说她把那小姑娘卖了我都相信,还有那个金主,诶,就那个诺兴娱乐的老总,他孩子都快二十了,啧啧啧,真够变态的。”
任札闻言掀开眼皮看向李娜,重复:“诺兴娱乐?”
李娜点头,“对啊,怎么了吗?”
任札摇头,在心底思忖。
他对生死看得很开,哪怕付仇真的亲手杀了他,他心里也不会有太多的憎恨或是抵触等情绪,说他生性凉薄也好,心如止水也好,事实就是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生命。
但这不代表他对上辈子的事完全不在乎。
至少,他得知道自己的死因。
而这个诺兴娱乐——
任札唇角浮现出嘲弄的讥笑。
撇开付仇的因素,他还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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