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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妈妈(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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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搬家时

才处理掉。

柜门一开,樟脑味便扑鼻而来。左上是一床褥子,裹着床单,看起来挺干净。

右上是床粉红色的薄被,成色很新。下面有半提卫生纸,一本旧挂历,靠边立了

张凉席。此外就是堆脏衣服,满是泥点。我觉得这些衣服是父亲的,却又不敢肯

定。因为父亲出事后,母亲就把养猪场的几床被褥弄回家拆洗了,不可能唯独撇

下这些「职业装」。抱住那床褥子时,我忍不住闻了闻,除了樟脑别无他味。放

到床上,缓缓摊开,蓝白格子的粗布床单露了出来。真的很干净。我掀开床单擞

了擞,什么都没有。这才心安少许,在床上坐了下来。垂头的瞬间,大滴汗珠砸

到地上,嗒嗒作响。一只啄木鸟落在后窗上,时不时「笃笃」两声。

当然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当我再次起身抱住那床凉被时,一条内裤滑落下来。

我愣了愣,把凉被放好,才俯身捡了起来。红色底面分布着黑色圆点,抓在手里

那么小巧,裆部却皱巴巴的,有些发硬。我轻轻打开它,似有一种莫名的粘合力。

随着这种力的消失,一股浓烈的骚味挥发出来。褐色的斑状地图上裹着层黄白色

的凝结物,几根卷曲的毛发横亘其间,又长又黑。毫无疑问这是母亲的内裤,它

曾数次出现在二楼的晾衣绳上。似有一道瘦长的光直劈而下,我心里登时一片亮

堂。缓缓坐到床上,再缓缓躺下。我满脑子都是母亲和陆永平交合的情景。就在

这间陋室,母亲的叫声穿透四面墙壁,飘散至广袤的原野之中。那条狭长的疤跳

跃起来。

至今我记得床头的海报。张曼玉仰着方脸,撅着方屁股,风骚入骨。两腿交

界处却被抠了个洞。一个如假包换的圆洞。我盯着张曼玉,也不知看了多久。后

来我发现凉被里还裹着个枕头,而在枕头里塞了两个避孕套。床下墙角有几团卫

生纸,我却再没力气去打开它们了。

我慢条斯理地往家骑。街上已有三三两两吃饭的人。不等扎好车,母亲就从

厨房出来,骂我傻,晌午也不知道回家。她高挽着衣袖,胳膊白生生的,手上还

沾着面粉。一抹狭长的夕阳刺过门洞,投在母亲刚洗的头发上,泛起几朵金色浪

花后,顺流而下。我嗡嗡地说带有干粮,就去掀厨房门帘。母亲哼了声,指指洗

澡间:「一身鱼腥味儿,快洗去,恶心不恶心。」

洗把脸出来,进了厨房。母亲在包饺子。她问:「你钓的鱼呢?」我说:

「没钓着。」母亲说:「鬼信你。」我不再搭茬。片刻,母亲回头看了我一眼,

柔柔地问:「真没钓着?」我摊摊手:「那可不。」母亲轻笑两声:「看来我这

老女人是没口福喽。」我没吭声,径直靠近母亲,拿起了一片饺子皮。母亲挤了

挤我:「哟,成精了。」我说:「不你说的,不试试就永远学不会吗?」我惊讶

于自己的平静。屋里弥漫着刺鼻的大葱味,我竟然还能如此平静,真是不可思议。

母亲教我如何摊皮儿、如何捏边儿,我自然听不进去。她终于不耐烦了,让

我一边呆着去。我放下筷子,边洗手边说:「我们去猪场烤鱼了。」

「嗯。」轻轻的。

「院里堆了好多木料,也不知道是谁的。」

「你姨家的。」没有停顿。

「还上了防盗门,里面放的啥?」

母亲不再说话,像是没听见,手上却依旧行云流水。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

整个人差点被蒙进饺子皮里。突然母亲问:「不是没钓着鱼吗你?」我说吃完了。

母亲没接茬,而是让我开灯。这时锅里的水发出刺耳的嘶鸣,厨房里升腾起蒙蒙

水雾。我盯着母亲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脖颈:「谁把猪场给陆永平用的?」母亲头

都没抬。只能听到水沸腾的呻吟。锅盖都在跳跃。半晌,母亲放下筷子,俯身换

了小火,又走到门口开了灯。整个过程面无表情。我倚着灶台,又呆立了一会儿,

转身向门外走去。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问你奶奶去。」

我一口气就蹿上了楼梯。母亲似乎叫了声「林林」,又好像没有。我不知道。

我已经跑到了楼上。我跃过高高的水泥台。我听到奶奶的说话声。我有些累了。

我再也迈不动一步。我坐在楼顶大口喘气。残阳挤出最后一滴血。晚风徐徐,送

来谁家的饭香。我仰面躺了下去。陆永平的承诺犹在耳边回响。他走后我在床上

躺了许久,直到母亲来喊我吃饭。当时天已黑透,空气里回荡着雨水的余韵,不

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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