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野合)(2 / 2)
炎将他扔在沙发上的衬衫和毛衣抛给我。
我接过,套在身上,一瘸一拐的走到衣架那里,取下羽绒服,裹上,跟着他出了馆子。
脑袋晕晕的,想睡又睡不着。
我拨了一下车窗按钮,又被陈炎关上。
“我不会半夜送你去医院的。”
我放下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脖子,蜷在羽绒编织的温暖空气里。
“其实你蛮可爱的,”陈炎笑的时候,嘴角会起笑纹,看上去似乎很亲切,可他的眼睛从来也没有笑意,“听说当时只砍了你爸爸一根手指,你就答应卖屁股了。”
羞辱是殴打后的余兴节目。
我闭上眼睛,忽然脸上挨了一巴掌。
“无视我?”
“抱歉,”我抿了抿发麻的嘴唇,“毕竟本来传给他的祖屋是我闯祸才卖掉的。”
“闯祸?你指初中差点被退学的事?”他在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我。
仿佛还能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以及向我求救的眼神。
“不过我,”我停顿了一下,又开口,“如果他不是一开口就求我卖春,我大概在他们动手前就有力气答应了。”
“力气?”
他觉得有趣,饶有兴致的引导着对话。
“那时,我刚和未婚妻分手,爷爷中风在医院,每日有着高昂的费用,工作压力又大,加班回去住着暖气常常出问题的出租房,觉得生活像一出黑白电影,黑社会压着父亲出现的时候,我以为,这部电影就要打上end的字幕了,那种龙飞凤舞的黑色手写体,”我轻轻的眯着眼,望着黄色的温暖路灯,“所以堕落也没什么了不起。”
“可在我准备要说‘好,我可以按你们说的做’时,唯恐我不答应的父亲,跪在我前面,祈求我,他说‘小杰,爸爸要被打死了,你救救我,救救你可怜的父亲’,”我笑了笑,“六年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就是要我去做男妓啊……而我,那时的我,仿佛被说掉了自甘堕落的台词,再也没力气说出任何句子了。”
“可你还是答应了。你是玛丽苏,还是本来就贱?”
我说出他想说的:“本来就贱吧。”
陈炎大笑。
大约笑声太纯粹,反而听的清被调轻的radio。
电波带来了low乐队的lies。
真意外,这么喜庆的日子,播着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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