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断背山(杖毙未果)(1 / 3)
今日的月亮不显眼,又给乌云盖住了。江余跪在月亮底下,看不着人影。
“阿郎,郎主发了话,让我叫您起来。”
闻言,江余朝屋子的方位一拜。他也不顾身后还有伤,立马就往乱春苑赶。
他这一个月都在卢宅住着,好似又回了他随卢炎学书习字的时日。卢炎这些日子有心要磨他,也不曾提过乱春苑,更没说过蕙香的事儿。只是每日责他四十藤条,然后拿来一大摊子西边的战报,不批完便不给睡觉。
这几日,也是等卢炎脾气稍好些,江余瞅着他的脸色,才敢提回苑的事情。哪里晓得卢炎勃然大怒,罚他跪在苑里头。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这不就出来了。
他想着在蕙香上台前赶回来,有他在,事情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沈知仪那样高傲的人,若是蕙香上台当着众人的面前光屁股去挨板子,怕是真要折去了一身的傲骨。
推开门,徐玉苦着一张脸,“江哥,蕙香被二皇子带走了。”
“李秦?”江余看了徐玉一眼,轻飘飘地,却叫徐玉抖了三抖。徐玉晓得,江余从小便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这就是生气了。
“他要干什么?”江余在屋里踱步,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知道蕙香能出苑子,是对他再好不过的事情,却还是有几分舍不得。
“你……你们在干什么?”
蕙香正与李秦弹琵琶,声未毕时,就听见这一副公鸭嗓子。
陈公公站在王府门口,声音极大,像是要将街坊邻里的人都唤过来,好好瞧瞧这一出人间奇事。
只可惜,二皇子这住处可与寻常街坊不同。附近的达官显贵哪里会这样掉价,还指望他们排着队看二皇子情事吗?蕙香看着觉得奇怪,他与李秦之间,也只不过是弹琴而已,又没有颠鸾倒凤,实在不至于这般宣扬。
春花开得正好,香气婷婷袅袅地,蹦跳着去逐蝴蝶。李秦耽在这香气之中,慢慢凑近蕙香。
“这阉竖是皇后的人,成心要拉我下台。”李秦伏在蕙香的耳边,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这模样很是亲昵,又显得小心翼翼,像是真动了情的人。若是叫写话本子的见了,又是姹紫嫣红的一出好戏。
蕙香起初躲了,又想到他今日本来就是接着戏子的活儿,于是也趴上李秦的肩头,“殿下要坏自己的好名声,当真不后悔?”
“本王只有活着,才能护阿囡长大。”李秦抚上蕙香手指,搭在琵琶弦上,声音忽然大起来。“好蕙香,再与本王弹一曲《霓裳》。”
“简直不知廉耻!”陈公公气得像一只炸毛的鸡,却无奈屋里的两人没一个理他,只好又扯起了公鸭嗓,“你们几个,把他们俩给我拉开。”
兵卒们领命,却因了李秦的身份不敢上前,只得都聚在蕙香的身边。
“陈公公,咱们各取所需,自然是皆大欢喜。这信里写着我欢喜蕙香,实在不堪委以大任。”李秦走到陈公公身边,从怀里偷偷第一封书信塞进他的袖口里头。“公公只需把这封书信交给父皇,再与他说说今日所见,公公心里的事便成了。”
世人都在争权夺势,陈公公不信李秦会这样好心,这厢正拿不定主意。
“公公还在犹豫什么?遇上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还不赶紧扫扫地,免得叫这等不干不净的人污了眼。”
皇后来得太快,难免叫人生出疑虑来。这本不是她的事情,她怕不是嫌弃陈公公办事不利,早早就在王府外候着了。真是好笑,李秦有几分庆幸,还好自己卖了这样一个破绽,不然真不晓得他们会揪住自个儿什么错处。
皇后是西北人,天生一副大嗓门。西北的姑娘天成一副豪爽气,可惜这几年在深宫学会了勾心斗角,日渐成了刻薄的正宫娘娘。
“听不懂人话,还是怎地?”皇后娘娘粗长的眉毛一挑,往最前头的士兵一指。“你!去王府里寻两条棍子来,我今儿非要把这个小贱人杖毙。二皇子可是才高八斗的贵人,怎么能叫这么个奴才耽误了前途?”
这话说得好似千般万般为李秦好,其实句句杀意。她不是未经情事的黄花闺女,自然也看得明白蕙香与李秦之间没有那点故事,所以存了心思要去灭蕙香的口。蕙香一死,叫李秦有口也辨不明,落得不明不白的罪名。
士卒这时候倒是快,一炷香的功夫,一条长凳架在院子正中央。可惜,二皇子素来待人亲善,对下人也是这般。府里找不见粗长棍子,只留了两块板子将就着。也不是打不死人,只是蕙香怕要受些罪了。
因为有女眷在场,士卒们没去脱蕙香的裤子。一个抓手,一个抓脚,便抬上了凳子。大概是因为反正要打死,姿势也没什么讲究,只是软软趴着。
一道板子直直砸下来,打在蕙香的右瓣屁股上。疼得他浑身一僵,两手去扣凳脚。那处正好突出一颗铁钉,细长的手指被划破,即刻便鲜血淋漓。
士卒们不敢去西边挣个万户侯回来,罚个小倌儿,倒是抡圆了力气。第二下板子更狠,紧紧咬上蕙香的皮肉,像条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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