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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梁王(diy自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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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蕙香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玉佩,一缕穗子落在手腕上,戳得他直乎痒。外头郁郁葱葱的栀子,透过绿窗纱印出影儿来,蕙香转过头,恰见日薄西山。

后头依然是疼的,破皮处也结了痂,只是这滋味叫蕙香念及便思征人。他轻轻抚上边缘,五指向下抓了一把,果不其然痛楚汹涌而来。

“醒了?”

徐玉推开门,黄昏的光溜进来,照得蕙香眯了眼。他闭上双目,风和日丽的春末夏初,到底不是风吹雨的时节,所以不能将铁马冰河揽入梦。

“你又做了甚,惹得江哥打这样狠?”徐玉走到蕙香边上,放了一摞书搁边上,又帮他掖了被角,“您老人家睡了一日,他们早拔营了。这不,忠叔看江哥走,便给你支活儿了,还是我帮你拦下来的。”

“多谢徐掌事。”

蕙香瞧着,从徐玉入了朝,他便不怎么能见着了,回回也不过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李余走后,自当是徐家公子挑大梁的。可是朝中事物繁杂,徐玉也不晓得熬了几晚,此时眼下隐隐两团青黑,话间也带着疲态。蕙香暗笑,他原以为徐玉生来便要随七贤,哪料到他如今也逃不脱这樊笼了。

前些日子流云出了事,干不多事,忠叔手下的人便不够用了,只得将他原先看不太上的蕙香支来。如今用熟了,倒是更不客气了。现下他伤还没好,便抬了一大批书过来,想来也是边关真着急了。

“你放心,我既是同你说这些,便是他无事。”

“我知道。”

知道,却还是会忧心,忧风寒,忧路远,忧大漠长烟太寂寥,忧黄河落日映黄昏,还忧他藏红布荷包里头的竹叶有没有被看见。

徐玉捏了捏鼻梁,他未在苑里停留太久,抬脚又回了宫里。朝中的那帮老顽固又开始动心思了,不晓得这回又要使什么招儿。

三日后,也是一样的日薄西山,暮色四合,薄雾拢着浓云,像化不开的墨点子,盘桓在金陵城里,久久不肯退散。鸦雀们早歇了膀子,不敢高声语,于是整片金陵城更寂静了。

不过在这寂静中,有一处倒意外,烛火通明,歌舞笙箫至后半夜也不得息。府中大殿,龙涎香袅袅而上,可香气太浓,熏得人直皱眉头。宫人们见这模样,便要将这香撤下去。只是宫人们刚要行动,便得了声呵斥。

“没眼色的东西,也配碰这御用之物,还不快将你这脏手拿下去!”

宫人吓得缩了手,还被陈老四提溜下去打了二十板子,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王爷,吏部尚书秦大人到了。”

秦聪在廊下站得腿麻,心中一哂,这还没当上皇帝,便学会了摆足架子。不过选个呆的也无不好,陈林的例子在前头,这万人之上的位子他也想坐坐,没准更好,直接叫天下改了姓。

他被陈老四领着,凑近了梁王,见他一副肥头大耳相,自然是瞧不起。不过秦聪应了名儿里的聪明,伏低做小做个样子,果真见梁王殿下满心欢喜。

“我这个侄儿到底还是黄口小儿,乳臭未干。这才刚当上大司马几日,便急不可耐要发兵西戎?西戎人闹了多少年了,西北地儿又死了多少人,还是他一朝一夕能平的吗?”

秦聪点头称是,心里却暗自盘算。谁不晓得大皇子十三岁便入了军营,十六岁一场苇泽关大捷便打得西戎人三年不敢进犯。只是西戎人去年后又发兵中原时,才探出,没了大皇子和刘家的大聿也不过是一副空架子,随便跑跑马便到了潼关外。

这回大皇子带的兵马比三年前尤甚,大概也不需几月便能凯旋,到时候可就再没有他的富贵之日,若是他往日里的那些错处再被翻出来,怕是夷三族也不为过。

“梁王殿下说得是,大司马思虑不周,扔了这么大摊子,自个儿反去了西北。我等朝臣都是兢兢业业为了大聿,身家性命皆系于朝廷,实在不敢如此将江山社稷交付出去呀。”秦聪假作叹气模样,“怎奈如今皇上衰微,我等更是连面儿也见不着呀。这不,想着梁王殿下高瞻远瞩,素有大谋,特地来找殿下商量。”

“若是殿下愿意,我等愿意十日后弹劾徐玉。到时拥殿下为帝,只求殿下能赏在下晚年安顺。”

烛光摇曳着,照到斟酒小倌儿的脸上,阴晦不明,手上不自觉一抖,洒出一滴玉液琼浆来,讨得管事的一巴掌,赶下去扫洒去了。

另一头,蕙香点一盏油灯,困得直揉眼睛,忠叔赶了一次,不见他动分毫,也不劝了,只是威胁他伤若是好得慢,误了事,得狠狠挨一顿。

蕙香笑着应了,他现在晓得了忠叔是面冷心善,他就是挨得,忠叔都不定打得。正想着,他左手猛地捏了把后臀,只是疼痛比他记忆里头的更迟缓些,也不似记忆里那般猛烈。

他晃晃眼,恰见着梁王府柳玉方送来的条子,急匆匆跑着送去给忠叔。忠叔一瞧也变了脸色,派蕙香送去给徐玉。

说来也是巧了,蕙香刚沿着石阶出去,就见徐玉打着哈欠回来。他把条子里的事情一说,却见徐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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