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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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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波光粼粼,目光顾盼时幽情流转,似乎有千言万语。

“言先生!云都山中,芍药精舍十二日相伴,难道不算数?”

许悠季躲不开她,匆忙整理好面纱:“我不需要你算数,你也别来与我算。”

“我要算!是我趁你医者仁心要了你,自然对你负责。”

许悠季的手指绞紧了,扇子的竹骨被捏出细微的吱嘎声:“云姑娘……你既不真的姓云,也不是宁州人士。既然一开始就在骗我,现在也无需补偿了。”

“你也并不叫言五。”

许悠季不答,步履匆促拔腿就走,黑衣的下摆掀动如苦涩的波浪。风归池几步追上去拦在他前面,见他没有停留的意思,向他面前一迎,双手把面纱一掀,让两人在帷帽里脸颊相近,落下的黑纱构成了两人的小世界。风归池的手臂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一双嘴唇不管不顾贴了上去。

“呃……”许悠季惊愕的小小叹了一声,不防她光天化日也毫无顾忌,且口中钻进来柔软湿热的小舌,气息芬芳,是暗地里朝思暮想的熟悉滋味,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自发迎合上去,一臂搂住了风归池的腰,头颅也低垂下去方便她索取亲吻。

一吻短暂,不过片刻,风归池松开他的嘴唇,他才如梦初醒,猛的一把推开风归池。黑纱勾在风归池的发钗上,一时挣脱不得,他尴尬的伸手去摘,风归池又迎上前来,圈住他的腰身,仰起脸。刚吻过的红唇湿润,沾着水光,吐出的话语也软绵绵的带着缠绵的钩子:

“三个月前,在芍药精舍,摸着许盟主的腰身,似乎还要细一点……刚才在堂上听说,许盟主还在守孝……再拖下去,肚子大了,可怎么瞒呢?”

这话像当头泼下一盆冰水,许悠季心中激寒,想着方才沉湎于唇齿间的缠绵,竟以为真的遇上有缘人,精神上有片刻松懈,甚至还动了一丝与这人退隐山林赌书泼茶的痴心妄想,真是可笑极了。这人一开口,就是要挟,与其他见色起意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不劳姑娘担心,许某自有办法。”

“还想跑到哪里去?”风归池笑道,“我风某人的孩子,可不会让你这样随便带走。”

风是国姓,开朝以来,民间的风姓百姓都避讳为冯,她这么说,有自恃身份的意思,许悠季自然懂得,更深悔当日在山中一念之仁,救她、医她、留她,以身伺虎,养出这一头白眼狼来。

他早年为了武功进益滥用虎狼之药,淘弄坏了身体,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谁知这次竟有了。既然有如此父子机缘,原想拼着一身清名,哪怕为千夫所指,也要留着这孩子。眼下被如此要挟,他又是极为刚烈要强的性子,心中苦涩不堪,愤恨难言,咬牙道:“天潢贵胄,有的是子嗣,何须计较这露水姻缘,留这见不得光的野种。”话语未毕,一手推开风归池,掌中蕴起十成内力,向小腹击落。

这一掌隐含风雷之声,有开碑裂石之力,真打在身上,别说腹中的孩子,大人的命也不见得保得住。风归池哪想他平日里柔声细语,再平和不过,受了激竟然暴烈至此,来不及阻止和格挡,她一侧身避开许悠季的推搡,随即紧紧抱住他的腰背,身体挡在他的手掌与小腹之间。她知道这一掌能要人的命,手腕一动抽出许悠季的扇子,送到身后一挡。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咯啦一声,扇子的白玉竹骨被打得寸寸断绝,许悠季的掌力去势未绝,带着竹骨碎片狠狠打在风归池背上。

风归池被打得往前一扑,心肋剧痛,站立不稳,推着许悠季一同滚倒在地。

“别……”她一开口,肺腑间血气翻滚,登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喉咙中一阵腥甜,尚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见许悠季半张脸上鲜血淋漓,全是她口中喷出的血。

他的黑袍衣襟间露出一痕里衣的雪白衣领,那血淅淅沥沥,将那痕白色全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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