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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剧情 罂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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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在床事小,亲闯嫔宫事大。西延王不将这外邦双儿放眼里,却不敢得罪任羲阙。

他远离政事,宫内风声却嗅得比谁都勤,再如何沉湎淫逸色胆包天,都不愿将这事放大,落人口实。因为他心中明白,这群皇子小时虽一口一个皇叔地叫,亲疏却实属有别。任羲阙虽为谪次子,其地位多少都比自己这庶出之弟高,因为一个双儿而跟人结下梁子,并不值当。

卢煦池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到了后期,人瘦了大半,却仍强撑病体,日日陪淑妃谈天。

西汴夏日桃李饱满、绿意盎然,是最为绚丽斑斓的季节。淑妃思乡之情尤甚,见这小同乡病得瘦骨梭棱,心下同病相怜的酸楚一并涌来,拉着他便抹了眼泪:“都是苦命的人,你这小小年纪,却也远离家乡,在这深宫中当奴,比本宫好不了多少。”

淑妃在后宫地位不低,待人接事却平易近人,唯流泪时不愿让人看到。宫女侍从们都知道规矩,见此状都默默退到了门外。

直到殿内再无他人,淑妃才敛了泪眼,低低问道:“他入仕可曾顺利?”

卢煦池眼底泛着疲累的青黑,目光却玲珑闪烁:“师兄已中解元,诸事顺利,娘娘请放心。”

淑妃眼眶微红,神色却笃定平静,纤白手指拂过卢煦池头顶发旋。卢煦池低着头,只听得淑妃沉沉一声叹息,像是寒夜中一缕白霜,被那熏香烛火燃得四散开来,只剩无尽怅然。

任羲阙那日后再未见到西延王。

那晚却在他心中种下了一粒疙瘩。他心里发痒,像是被春日蒲英挠得慌,总是想去看那双儿一眼,看他病好了没有,是否仍在被人欺负。他趁着夜晚翻墙去别宫,却接连两次被抓了个正着。皇后见他十二岁仍不守规矩,恐他铸成大错,便让侍从彻夜守着,道是如果有下次,直接封了腿,白日也出不了门。

子时已过,小太监悄悄望向房内,见床上躺了个人影,便放下心来,殊不知那只是一坨棉絮罢了。任羲阙手脚灵活,趁侍卫不注意,直直攀上了窗檐。旁院无人,他像燕子一般轻巧地落了脚,小心避过宫中巡逻的士兵,沿着墙角向外跑去。

刚经过清池后的假山,任羲阙便隐隐瞄到一线微光,从假山内渗出,夜间如同元宵灯笼一般,衬得周围绿植更为婀娜多姿。

他鬼迷心窍地跑去一看,那微弱的烛光被山口绿植遮挡了大半,假山间隙却藏了一个身影。那纤细黑影见有人闯入,浑身骤然一抖,受惊兔子一般闪身就要逃出去!

任羲阙比他更快,轻捷地滚了个圈,一箭步冲到那小人背后,伸腿一绊一勾,趁那人矮身逃脱之际,紧紧攥住了他的头发!

小人倒吸一口气,吃痛捂住脑袋,蹲地上不动了。

任羲阙扳起他的脸——只见卢煦池莹白脸蛋皱成了团,眉毛也拧成了结,心脏登时一跳,放开了他的头发,却仍是攫着卢煦池的衣服:“你在这儿干什么?”

卢煦池见是他,便也吁了口气似的,却不言语。

任羲阙看他的脸色在烛光下仍然微微泛青,两颊的肉消了大半,衬得眼睛耳朵都显得又大又圆,便皱眉问道:“病还没好?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的目光从卢煦池的脸上划到他背在后头的手上,伸手一捞,抢过那叠藏在身后的宣纸:“你在……看书?”

卢煦池眼神飘忽不定,只听任羲阙又问道:“为何不在殿内看?”

“殿内晚上便熄灯了,外院容易被发现,而这假山内是整晚灯火通明的。”

任羲阙随手翻了翻那叠纸,字里行间异常熟悉,竟是太傅这段时日所布置下来的。他狐疑道:“你这是哪儿来的?”话音未落,自己却猛然反应过来——三皇子任羲宁平日不爱背书写作,作为淑妃的侍从,卢煦池这定是帮少主子做的。

一股莫名酸意涌上心头,任羲阙无所纾缓,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只得阴了一张脸:“夜间罔顾宵禁,擅自出府,可是要被杖刑五十的。”见卢煦池低着头,又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那日伤口全好了?”

提及那日,两人却都红了脸。

任羲阙方才十二,从未经历过云雨之事,却从兄长与伴读口中得知过一二,也知道,大漳皇子十七岁生日那天,有着不成文的惯例——要得赐宫女初尝床第之欢。那日他无非出于恻隐,阻止了王叔的禽兽之举,但那举动意味着什么,那两腿之间的嫩红又意味着什么,他却已经无师自通了。

卢煦池见他怔忪半晌,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又很快收回,轻声道:“天色晚了,皇子快回去罢,别让人看到。”

那指腹细腻如玉,纵是夏日,却带了点凉意,拂过任羲阙的手背。

这株丝绸般的凉意却种下了根,在日后发了芽,催出一片罂粟来。

皇后注重教子,平日太傅教了的课程,她在私底下还要抽查问询。此日,任羲阙一反常态,侃侃而谈,将《左传》中的隐桓庄闵背得烂熟。太监公公忙与皇后拍马屁,皇后却眉心一挑,直截了当问道:“又想求母后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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